“现在你我同处于险境。”
王晚晴看着四周的摆设再想想关押自己的小破房,无奈地安慰她道:“王婉清的壳子里换了人想必王承安已经知道了,我一旦回到王家,必定是九死一生。”
“而你现在被拘束在这里,不过是长公主想要用你闺阁失贞的丑闻作为筹码与太子和崔家进行利益交换。”
“你想说什么?”
崔寻临听着王晚晴近乎是自嘲的话语,抬起发红的眸子盯着她。
“你现在害怕的不过是太子知道你并非完璧。但是……”
王晚晴顿了顿,斟酌着词句,“哪怕太子知道你并非完璧,依旧会担起这个责任。也许是为了感情,但更多的是为了利益。”
“崔寻临,你得想清楚,你到底要的是什么。”
“如果是为了感情,你现在大可以一头撞死,以维护你在太子心中的形象,成为他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但如果是为了权势,成为太子侧妃后,你依旧有大把的机会手握重权。”
“至于崔家那边,你尽管哭,再说几句模糊不清的话。从原文的剧情来看,崔家视你如珠宝,你的父亲,母亲,兄长们,不会弃你不顾。”
崔寻临平静下来,眼眶依旧微红,隔着帘帐盯着向外意欲离开此处的王晚晴。
“对了。”
王晚晴在起身背对崔寻临的那一瞬,转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肚子里貌似已经有了……你得想办法处理掉。如果处理不了,那这几年你得出去避避风头。”
“你……”崔寻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地按住还没有动静的小腹愣神。
她想开口询问,却发现人已经打开房门,只留下一道背影。
崔寻临,这是我能告诉你的信息,是否能在这旋涡之中走下去、活下去,得看你自己了。
王晚晴合上面前雕着卷草纹的榉木门,对守在前的宫女施以一礼,而后提步向正门走去。
时至正午,从海棠树叶间隙间泄露的光斑深深浅浅,落在王晚晴的眉间。
近乎是王晚晴刚跨过正门的那道门槛,与在阶前等候的顾嬷嬷才打个照面,便撞上了那位她不想遇见的人。
“王婉清!你可还将皇家放在眼中!”
李乐宁站在海棠别苑朱红的门前,眼神如刀,粉拳微攥。凌厉的凤眸里是少见的震怒。
王晚晴见此情景,立即下阶曲身行礼道:“长公主殿下,臣女并不知宫中有哪一条规矩是不准探望病中的朋友的,还请长公主见谅。”
“崔家小姐现下需要静养,你不顾本宫指令,擅自闯入海棠苑可知罪。”李乐宁知道她在混淆视听,凤眸微眯,转而质问。
王晚晴装傻卖痴,高声道:“长公主明鉴!”
“臣女并非闯入,入苑时并无宫人阻拦,因过于担忧崔家妹妹故而未禀告长公主殿下。”
王晚晴双膝委地,言辞恳切。就连眼眶也红了一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顾嬷嬷也随之跪在了王晚晴的身侧。
“呵……本宫倒是不知你与崔家小姐的情意何时变得这般深切。”
李乐宁靠坐在宫人搬来的美人椅上,冷笑一声。
“长公主殿下,实不相瞒我与崔家妹妹其实是手帕交。不过崔家无意朝堂争斗,而我之前又是准太子妃的身份,故而不得不避嫌,因此在外人看来我俩并无交集。”
王晚晴低着头,轻声答道。
李乐宁抓到她话语里的漏洞,凤眸微眯,冷声道:“怎地,现在你依旧是王家嫡长女,你俩又不必避嫌了?”
“自是因为崔家,已不再中立。”
王晚晴不知这句话在李乐宁心中掀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只知道沉寂良久后,一盏热茶便向自己迎头淋下。
近乎同时,跪在自己的身旁边的顾嬷嬷发出了一声惊呼。
“狗奴才!真是养你久了不知尊卑,敢在本宫面前撒野!”李乐宁的嗓音沉而深,其间还含着几分愠怒。
王晚晴跪在地上,低着头,虽不知李乐宁神色如何,但可以确信现在的她处于盛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