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走吗?”
老者对对面前人问道。
王晚晴看着天际涌起来的朝霞,轻轻点头。
“我和你一起吧,反正你表兄快醒来了,不会有什么大事。”
老者摇了摇头,似乎是分外不忍,“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水退了,我去山里面看看有什么草药可以用上的。等到安定下来,你的身体好上些许,我再帮你处理了。”
老者叹了口气。
他行医这么多年,只救过人,从未伤过命。
王晚晴并未拒绝他的好意,轻声道了一声谢谢。
她现下身上没有钱,且水患之后物价必定高涨,她一时间应该弄不到药,这是她现下最佳的选择了。
一老一少便这样结伴向山下走去。
天边的太阳已经冒了出来,暖呼呼的阳光却并未带给王晚晴一分暖意。
老者捡了根半人高的木棍充当拐杖,走在前头。
在经过一块巨石后,王晚晴停下脚步,叫住老人,道:“我想和他道个别。”
头发花白的老者闻言,脸上似乎很是难过,叹了口气,道:“去吧,我在此等你。”
接着他便坐在巨石上,目送王晚晴背影远去。
他们走的距离并不算远,才一会儿,王晚晴便回到了窝棚,见到了那个还躺在床上的人。
他的呼吸依旧均匀,神色平和,倒是比他醒着的时候少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感觉。
王晚晴将手放在男子的胸膛上,静静的感受着其中跃动的心脏。
而她的另一只手上,却攥着一把已经出了鞘的匕首。
在知道这把匕首可能与嗜骨哨有关后,王晚晴便在裤腿里做了个内衬,将其收在其中。因而被水冲走后,身上的其他玩意儿倒是掉了,这把匕首却好好的。
这段时日里,这把匕首派上了大用场。
而现在……
王晚晴心一横,紧握匕首朝他的胸口刺去。
刀刃只距心口半寸时,王晚晴却止住了。
罢了。
王晚晴将匕首收回了鞘,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为什么要救我?”
带着薄茧的指轻轻拂过男子的眉。
这些时日后,她的手已然不再圆润,关节明显,指节青白。
当她在这块小渚上醒来,身上却毫发无伤,而身边的这人却浑身是被各种尖锐的物品或划或割开的伤痕后,自己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四下静悄悄的,并未有人回答。
与其说她是在问还在昏迷中的那人,王晚晴更像是喃喃自语。
“我明明还想要你的命。”
她沉默了一会儿,看向了远处。
“虽然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救了我。但,若是没有你,我现在已经成了一具浮肿的尸体。”
“你救我一次,我救你一次,算是扯平了。”
王晚晴的声音淡淡的,脸上的神色亦不喜不悲。
“这个东西应该和你想要的有关。醒来后,你去找你的自由吧……”
“至于我肚子里的东西,我会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