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盛典吃痛地发出了一声惨叫,脸上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乖乖应答道:“是,师父。”
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老者十分无奈。
小伙子,知不知道,坐在你对面的人可以徒手把你的头拧下来。
老者又暗中打量了朱槿脸上的神色一会儿,在确定没有什么大波澜后,也放下了碗筷,去整理那些药草了。
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王晚晴察觉到了刚刚的异常,手心微汗,垂目不语。
“那个媒婆怕是不会死心。”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朱槿,他瞧着身侧低着头的王晚晴,漆黑的眼眸中幽深难测。
“我会把她赶走的。”王晚晴秀眉微抬,将目光落在了他紧实的小臂上。
朱槿并未对王晚晴刚刚的回复做出任何的评价,反而倒是提及她小腹中的婴孩,“快三个月了。”
王晚晴下意识地捂住自己小腹,看向了他的眸子。
这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又狠狠地落下。
“你……需要一个丈夫。”他开口道,漆黑的眸子里是冷冷的光,“今天早上有人打听我关于你腹中的孩子的事情……”
朱槿顿了顿,“已经有一些流言了。”他漆黑的眸子多了一分戮气。
知道她怀孕的人除了他们以外,就是隔壁的那户人家了……
王晚晴不自觉的将捂住小腹的手收紧。
现在已经有了‘野种’这个名号出来了,再过一段时日自己的小腹就会隆起,那时候必定会有一些风言风语再传出来,就算自己解释也无济于事。
王晚晴盯着面前人的冷峻的面容,眸色暗了几分,似乎是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很可惜,她并没有找到。
“你喜欢我?”王晚晴终于还是将那个她自己都不相信的问题说出了口。
他何必做到这种程度,屡次出手相救,还要与自己成为名义上的夫妻,若不是为了嗜骨哨,那就是为了自己。
王晚晴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
朱槿或许也没想到她这样直白,有一瞬间的愣神,眸子里忽明忽暗,许久后才缓缓开口道:“你自己信吗?”
王晚晴低眉,仔细思索着他突如其来的好意。
他曾经说的责任确实蒙骗过自己一阵子。
可自从水患之前他就对自己多有照拂,就如现在一样。
可那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从后面的表现来看,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嗜骨哨。
明明刚到落霞县他没找到嗜骨哨还用刀抵在自己喉咙上,怎么才相处了半个月就突然对自己有了好感。
若是那段时间她像“小田螺姑娘”一样给他各种关怀,自己还是可以理解的。
可自己那段时间像是躲鬼一样躲着他。
如果真是喜欢,那他的喜欢莫名其妙,且突如其来。
王晚晴摸不着头脑。
“不信。”
王晚晴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朱槿还是听见了。
那这个问题就没有意义。
他漆黑的眸子深了几分。
“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不会有任何的出格的举动。”他道。
许久后,王晚晴轻声答道:“好。”
男子听到她的答复,起身收捡碗筷。
“我还是想问……”王晚晴按住他动作的手,眸子里仿佛有一泓秋水。
“责任。”朱槿似乎是料到了她的问题,如此答复道。
王晚晴眼神暗了暗。
将自己的手从他带着青筋的手背上收回,轻声道:“我来吧,你今日劳累了许多。”
朱槿手上的动作停了,目送着王晚晴端着碗筷离去。
瞧着她瘦弱了许多的背影,朱槿幽深的眼里很沉得像一方浓稠的墨。
她信了。
但自己并不开心。
他将生着茧子的手掌轻轻地放在王晚晴掌面刚刚触及过了的掌背,眸光微动,仿若有什么在其中跃动。
但一会儿后,便随着手背上的余温一同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