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还有木架子床摇晃的声音。
王晚晴呆若木鸡。
朱槿也是一愣。
“哟……”
老板娘是个风韵颇存的三十多数的女人,脸上擦着些厚厚的脂粉,身材也很是丰盈。
她此时并不尴尬,挥着帕子朝两人道,“没办法,这几年地里的收成不算好,多少人卖儿卖女,在这里只是卖卖皮肉罢了,算不得什么……”
“只是吃饭也是成的~”
老板娘见两人表情,补充道。
近乎是不需要交流,两人便一起踏出了店外。
在老板娘仓忙挽留道:“哎!后面有雅间,听不到这些声音要不我安排安排!”
王晚晴脚下的动作又快了几步。
一段路后,终于是听不见这些声音了。
买了几张卷饼后,两人一个骑在驴上,一个拿着套绳,均是默默不语。
这……太尴尬了……
王晚晴头顶满是黑线。
回到租住的房子里,放下买来的些许东西,正见老者在堂屋间的桌子上鼓捣着什么。
王晚晴凑近一瞧,发现桌上铺着老者之前的道袍,而他正用木棍沾着煤炭磨成的粉调制而成的黑水在上面写着什么。
正是歪歪曲曲的“算命”两字,下面还用小字写着二十文一次。
“如何?”老者举着自己破破烂烂的道袍朝王晚晴笑道。
“嗯。”王晚晴不置可否。
隔行如隔山,这很难评。
入夜时,看着手中所剩无几的钱,王晚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今早她又添置一些必须品,菜刀、剪子、针线、布料……她可无法徒手搓出来。她不得不买,物价一如所料的要比在落霞县时贵了很多。
但稍微好一点的消息是,此地离洪灾的事发地虽称不上很远,但是隔着重重山峦,鲜有流民到此。那段时期,这里不过是多下来几场雨罢了。
物价虽贵,但还没有到太离谱的程度。
入夜时的风还是有些许凉的,还带着些湿冷的寒意。
王晚晴此时坐在房里,只是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乌黑的发随意披散着,为了省钱,她连蜡烛都没点,只靠着从窗外照来的明晃晃的月光视物。
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仰头饮尽后,王晚晴起身合上了一直敞开着的小窗。
手刚一触及窗扇,却不想被那窗下蹲的黑影惊了一下。
“是谁!”
两字出口,那黑影也被吓了一跳,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往外头跑去。
“有贼!”王晚晴口中这样呼喊着,手也抄起支窗户的叉杆便朝那落荒而逃的黑影掷去。
她准头很好,不出意料的中了。
但叉杆是用竹竿子削的,并不算重。那人的后脑勺虽挨了一下,连痛呼也没有,脚下的动作倒是越发的快了。
“快来人!”王晚晴推房门而出,大喊道。
还在厨房洗碗的少年闻言,手还是湿漉漉便跑了出来。
王晚晴还未出屋门外,边听到一声极大的“哎呦!”一声。
推开屋门,朝前看去,那黑影倒了。
四肢着地的趴在混合着杂草和碎石头的地上,那黑影并不算宽阔的背上还踏着一只脚和肌肉紧实的小腿,再往上看去便是朱槿并不算好看的脸色。
极度明亮的月光下,纤毫毕现。
瞧着趴在那年轻男子的模样,朱槿本不算好看的脸上更沉了几分,脚上的力气也重了。
“啊!”
地上那人只觉得自己的肋骨都快要被踩断了,侧着脸痛呼着朝远处灯火错落的青砖房大叫道:“娘! 娘!救我!”
这里村户密集,那人几乎是冲着把喉咙扯破的目的叫着,惊动了不少人家。
一时之间犬吠不绝。
王晚晴近前瞧去,柳眉微蹙。
那人她见过一面,是初次来这里租住房屋时在郑村正家里见到的。
她若是没记错,他正是隔壁家里的小儿子。
名唤,郑有才。
想起集市门口的几个多嘴多舌的妇人的话,王晚晴吐出一口气,面色并不好。
虽说叫做有才,实则很是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