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被赶出来的郑红梅若是在此种情况下供养父母,那便要成婚,或是……
“当时那郑家也不信,赶走了那和尚后便请人来为那三个小子看相,没想到,那道士对那三个儿子说的都是些常见的吉利话,偏偏说那还在襁褓中的郑红梅旺父母!”
罗大嫂越说越玄乎,语气也越来越激动,“后面又请了几个有些名声的相师,无一例外,都是这样说的。”
“怪不得郑家这么疼红梅!原来是有这一层面在!”耿嫂一拍手,恍然大悟道。
听着她们说的八卦,王晚晴瞬时觉得时间都变快了,虽然玄乎又玄的内容居多,但还是很有意思的。
不过手上的竹竿子传来的震颤将王晚晴从八卦中拉了回来。
看着那在水里浮浮沉沉的草杆子,王晚晴赌上前世的粉丝给自己冠上的‘绝不空军’的桂冠,自信一拉,一条只有手指长的白条鱼被她提溜了起来。
一直趴在她椅子下蹲守的小梨花随即‘喵~’了一声,那条小得有些可怜的鱼便被王晚晴从用烧红了的针弯成的鱼钩上摘了下来,丢在了它的面前。
这近一个月来,王晚晴没少投喂它,原本巴掌大的小梨花长大了许多,已然是个合格的猎手了,那鱼还未落地就被它一口叼在嘴里,还在它嘴里扑棱着。
得到猎物的小梨花从椅凳下的空隙轻巧地钻了出来,志得意满的跑入了旁边的草丛中开始享受着这它等了快一个上午的美味。
“别喂它太多,小心它吃饱了就不抓老鼠了。”罗大嫂想起家里那只每天只会吃的橘猫,不禁提醒道。
“唉,我这一上午就钓到了这一条小得可怜的鱼,就算是想喂它也喂不了。”想起前世的丰功伟绩,王晚晴不禁叹气道。
听出了她话里的低落,罗家嫂子毫不掩饰的嘿嘿地笑了起来,“想吃鱼好说嘛!改天我去河里帮给你捞一条!肯定又鲜又美!”
“不必如此麻烦,我只是钓着玩的!”听说她要跑到河里面捞鱼,王晚晴连忙道。
“别和我客气!我可是田里地里的一把手,啥事都不在话下!”罗大嫂十分豪迈的拍着胸脯道。
“小妹,别拒她,谁不知道她是这里最倔的婆娘,你要是拒了她,怕是现在就要脱了鞋袜跳进这面前的湖里,去捞鱼!”耿嫂揶揄道。
这段时日的相处下,三人的关系近了不少。
这还是托罗大嫂的福。
因为她和耿嫂是邻居,关系也好,且罗双柱被强制的和朱槿一起征走了,所以在听说耿嫂要来照护王晚晴后,便也跟着来了。
她是个爽快人,爱和自己讲些村子里的事情,一来二去,耿嫂也不拘谨了,这日子过得也算是也松快。
“嘿!说得好!”
罗大嫂盯着笑话自己的耿嫂撸起袖子道,“我现在就要下水去,我还要把你一起拖到水里去!”
“别!好月娥!我不该嘲笑你的,我去做饭,做饭去!”耿嫂见她作势要拉自己,连忙端着放在竹篮子里的针线和布料跑了。
“算你跑得快!”罗大嫂见她被自己吓跑了,叉着腰大笑着。
望了望高悬的日头,王晚晴摸着已然鼓得看不见脚尖的肚子站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她虽说有了身孕,但有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还是不太想全部麻烦其他人。
“都六个月了!你给我歇着!”罗大嫂见状连忙扶着王晚晴,还把她手上意图挪动的竹椅给捞了过来。
王晚晴还想推辞一下,但看着她脸上严肃的表情,便也乖乖的点了点头。
待到扶着王晚晴从院门前的那片湖边的树影下回到了院子内,罗大嫂才像是松了口气似的,跑回到湖边准备把那些还放着的东西搬回来。
七月底,天气还很是炎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的香味。
院子里栽在墙角里的那一株桂花树也长出了金黄的花朵,不过很是稀疏,耷拉着脑袋躲在了深绿色的叶片下。
王晚晴地掀开那翠绿的叶子,踮着脚轻轻地嗅着那叶底的芳芳。
“阿弥陀佛”
这声音仿若是从渺远的天际传来,像是古寺里的梵钟,深沉清远。
王晚晴松了手上的几片桂花树叶,扶着小腹朝着大开的院门口看去。
一个穿着玄色海青的僧人拄着银花双轮十二环锡杖,如一尊静穆雕塑般立在了门前。
他脸上若年轮般堆积在一起的皱纹昭示着他颇为年长的岁数,略微灰白的胡须随着有些燥热的风轻扬。他的眉毛虽灰白但浓密且长,在眉尾处聚拢后垂在眼角,也随着风轻轻地晃动。
那双眼睛似乎是见过了沧海桑田,里面寂静得近乎寸草不生。
“施主,可否施舍贫僧一碗饭。”僧人单手施礼道。
外面暑热未散,他年纪又颇大,王晚晴眸色微动,双手合十,垂目回道:“烦请师父入内稍等。”
僧人闻言缓缓的跨过了院门前的门槛,锡环因他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轻微的响声。
也是这时,王晚晴才发现他的左腿行动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