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识你。”朱槿目光轻轻滑过他瘦得有些凹陷下去的脸颊,沉声道。
“郫县!我也是郫县人!你还记得,你爹没死的时候,我还带着你去抓蛐蛐呢!”
那人手舞足蹈的比划着,“我背着你,你就这样坐在我的肩膀上,跑去后山那片草里抓蛐蛐,我还给你做了个蛐蛐笼子!”
“这人怕是得了鼠疫,发了高热,在说些胡话,把他拖去疫区吧。”朱槿淡淡的朝身后人吩咐道,脚步并无半分停留。
“朱大!你个小没良心的!”看着那几个气势汹汹就要来拖他的人,那满身污浊的男子往后退着叫骂道。“亏得我还给你窝窝头!当时怎么就没饿死你呐!”
后面的那些人在朱槿手下是有了一段时日,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废话,一人一只胳膊,便将那人架起来往后拖去。
“秋霜!秋霜!你怎么还快出来!要不然你这儿子要弄死我啊!”那人被架起来后,甩着头朝着昏暗的窝棚里面叫道。
听见那个名字,朱槿脚下停了,横眉厉色道:“你在说些什么!”
寒光出鞘,那一柄被打磨得十分锐利的长刀的刀刃抵在了那被架起来的人的咽喉之上。
他娘早就在他三岁之时便死了。
“老……老大……”
微弱而瑟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那幼年时模模糊糊记忆突然变得清晰无比,那一刻,他这深信了将近二十年的话被毫不留情的推翻。
窝棚里面钻出来一个形容狼狈的女人,她的头发很是灰白,明明还未到四十岁,却像是五十多岁的老妪。
似乎是不敢暴露在日光下那般,她缩着自己的身子,在日光中瑟瑟发抖。
“你们先去巡视,我现下有些事情要处理。”朱槿侧过头,目光冷冷的落在了那妇人的身上。
“是。”
身后人齐齐答道,而那被架起来的男人也被丢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还活着。”朱槿将刀刃转向了那消失了将近二十年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