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道:“那也改变不了你背叛组织背叛革命的事实。”
老胡道:“我背叛你大爷。”
白辰打圆场道:“胖子,咱们都是兄弟,兄弟有更好的选择,你也不能阻止吧。”
胖子讪笑道:“我就是那么一说,毕竟当兵也是我的梦想啊,叫我咋能不眼红?”
老胡笑骂道:“原来你他妈是眼红啊,你直说就是了,阴阳怪气个啥?”
胖子傲娇道:“胖爷才懒得说你,我要说的是你去当兵之后的事。我跟老白在北京等你,结果只等到一封信,可给我气得不轻。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假期还有半个多月,我们不想浪费掉,于是我跟老白一合计,就转道去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看望陆军儿那小子。当时,农垦三师十七号农场的知青,大部分都被连部撤走了,留驻的只有陆军儿、坚果、郑国柱、梁冰四人,包括我跟老白在内,总共六人。”
说到这里,他忽然变得有些义愤填膺:“他奶奶的,郑国柱那孙子,一说起他我就来气。我跟老白去看陆军儿,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那孙子却横挑鼻子竖挑眼……”
白辰道:“行了,胖子,人都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胖子道:“也是,胖爷我大度,不跟死人一般见识。”稍稍顿了顿,他接着道:“为了过冬,我们几人分工合作,打猎的打猎,捡柴的捡柴,积极储备过冬物资。”
“好不容易储备齐全了,本以为可以过一个好冬,没想到竟发生了一场百年不遇的白灾。那白灾倒也不可怕,以我们的储备,完全能够扛过去。可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我们的木柴消耗得极快,两天就烧掉一个地仓,这不符合科学。”
“于是我们暗中埋伏,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结果当天晚上就发现了真相。”
“原来,是一只大狐狸偷了我们的柴。在我们之前,还有一批知青去过十七号农场,里面有俩女的,脑子简直有坑,去荒原深处玩,把那大狐狸的崽子抱了回来,结果把狐狸崽子玩死了。事后,她们拍拍屁股就走了,但十七号农场却遭到了大狐狸的持续报复。”
“老连长扛枪骑马,追了大狐狸几天几夜,本以为把大狐狸追怕了,不敢再来报复农场,结果大狐狸还是盯上了我们。它偷走我们的柴,就是想让我们活活冻死。”
“又不是我们害死了狐狸崽子,这锅却扣到我们头上,我们当然不乐意。然后,在老白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五人带上猎熊犬乌兰,就去追大狐狸了,郑国柱那孙子没参加。结果才追了几里地,那大狐狸就折身朝我们奔来,猎熊犬乌兰也跑进了茫茫雪幕之中。”
“我们正感到奇怪,就见地平线上冰雪倒卷,一群西伯利亚苍狼夹风带雪,翻翻滚滚朝我们席卷而来。那可是一千多头狼,我们就五个人,估计还不够它们塞牙缝。慌乱之下,我们哪里还顾得上追大狐狸,只能紧急返回十七号农场,以谷仓为阵地展开防守。”
“当时,我们虽然人手一支步枪,但人均子弹只有三十发,就算枪枪命中,也根本打不完一千多头狼。更令人绝望的是,那狼群里面,居然有只狈。陆军儿说那玩意又叫狼军师,是狼群的智囊兼总指挥,生性奸诈,堪比人类,狼狈为奸就是这么来的。”
“在那只狈的指挥下,狼群居然搭起狼梯,爬到谷仓顶上,想掀了顶子进来吃我们。其时,天上还刮着暴风雪,我们穿在最外面的棉衣都冻成了冰棍,四面八方又有狼群的袭击,真是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眼看无计可施,老白让我们从谷仓内部爬上顶子,以谷仓的通风口据险而守。同时,他又一把火点了谷仓里存放的草料,以熊熊大火威慑狼群。”
“连番激战之下,我们总算暂时稳住了阵地。”
“只不过,谷仓里的草料有限,只等草料一烧光,我们还是死路一条。”
“万万没想到,我们命不该绝,关键时刻猎熊犬乌兰回来了,原来它并没有背叛革命,也没有背叛我们这些战友,而是跑到大兴安岭的老林子里搬救兵去了。”
“刚建国的时候,草原上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打狼队运动,想必你们都听说过。在这场运动中,牧民养的猎熊犬扮演了极重要的角色。可是,狼被打完之后,就得良弓藏走狗烹了。有些牧民不忍心杀掉爱犬,但又实在养不起,只能丢弃任它们自生自灭。”
“咱们乌兰同志带回来的援兵,正是那群曾经被抛弃的猎熊犬。它们的首领,是一只名为魔犬的巨大猎熊犬。好家伙,那哥们的身姿,足有驴子那么大,至今我都记忆犹新。”
“于是乎,一场野狗与西伯利亚苍狼的血战就此拉开帷幕。那一战,真的太惨了,到处都是狼尸和狗尸,就连魔犬和乌兰都战死了。哎,它们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
“战斗尾声,老白让我们继续据险而守,他跑去追杀那只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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