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平时能言善辩的,但此刻却结结巴巴,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两个小内监见状,不禁暗自偷笑。
隋炀帝察觉到气氛不对,便转头问两个小内监:“你们两个刚才是在哪里找到的王义?”
小内监老实的回答:“启禀陛下,是在守宫监张成的家里。”
隋炀帝又追问:“喝酒的事就不必说了,可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小内监听了,就把张成对他们两人说的话,以及桌上摆放的刀具和药物等现场的情况,都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皇帝。
隋炀帝闻言,龙眉微微一皱,声音中带着几分严肃:“王义,你先起来,听寡人来好好跟你说。”
“那些净身之人,都是命运多舛的,他们的八字不是对家人、父母或者兄弟不利,就是对自己的妻儿有克。想来想去,实在是没有了办法,与其出家为僧,不如净身进宫,或许还能有翻身之日。即便是这样,还是要父母同意,然后宫中的这些老内监还要帮他看八字、算吉凶,才能动刀子的。”
“而且这还要是要趁人年纪小的时候动这个刀子。你现在都二十多岁了,怎能如此草率?万一有什么差池,岂不是白送了命?”
王义听了这话,顿时感觉诚惶诚恐,跪在地上,语气坚定地说:“圣上,臣承蒙陛下厚恩,只要能让我能终日陪伴在陛下左右,就算是粉身碎骨,微臣也在所不辞。就算是有什么不测,臣也愿意承受。”
隋炀帝听了王义的回答,语气更加柔和了一些,但依旧坚持自己的立场:“王义,你的忠心朕自然心里有数。但你只记得忠心,却忘了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他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也是希望你能成家立业,生枝繁衍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能轻弃毁伤?就算是为了朕,也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万万不行的,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再不听朕的劝告,那便是不仅是不忠心,反倒是叛了。”
王义听到这里,泪水涌出,他连连磕头,心中不由的感激和愧疚。
隋炀帝见他情绪慢慢稳定了,就轻轻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刚才朕见到一名新近选进宫中的宫女,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不知道是哪里的方言,需要你去好好询问一番,看看她到底是何方人士?”
话音刚落,便有宫人将那名宫女又带了上来。王义目光锐利,一丝不苟地开始查探和询问,两人的对话犹如春日里鹦鹉的轻语和画眉的啼鸣,在柳树的阴影下交织成一首美妙的乐章,让萧后和宫中的美女们忍俊不禁,笑意连连。
盘问了一番后,王义又转向皇帝,恭敬地俯下身子,汇报说:“启禀圣上,这女子是徽州歙县人,姓姜。家族曾经在祖父的时期也还算显赫,她的小名叫亭亭,今年刚刚十八岁。后来因为父母双亡,家道中落。她的兄长又贪婪无度,为了金钱将她许给了一个粗鄙的地主叫钱牛。幸运的是适逢陛下公告天下选拔绣女,所以这姜亭亭就主动前往州府,愿意入选皇宫,成为一名宫女的。”
隋炀帝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如此说来,这女子倒也是有志之人,怪不得我看她举止之间,确实有点与众不同。既然这样,我看你们两却都是苦命人,倒也合适。朕不如就将此女赐予你为妻,你们二人若能携手,必成一对贤明夫妇,你看这主意如何?”
王义一听,顿时愣住了,面色恭敬而坚定,忙不迭地跪地叩首:“圣上,臣感激陛下宠爱之深,愿以死相报,何敢奢望其他?何况现在这女子已入选宫中,臣也是身为宫中近臣,如何能娶宫中女子为妻,这不合适,请恕我实在不敢领命。”
隋炀帝轻轻摇头,语气坚决的说到:“王义,朕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推脱了。”
王义了解杨广的心性,知道推脱不掉,只得领命。于是他与亭亭一同叩首,感激涕零。
萧后也在一旁轻描淡写地说道:“王义,你这次带她去,要教她学会吴地的方言,不要再去说这些听不懂的鸟语了。如果宫中有什么需要,也方便随时召唤她进来。”
杨广听了,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赏赐了二人一些金帛。萧后也跟着赏赐了一些珍珠细软。
王义恭敬地领受了旨意,带着亭亭离开了皇宫,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他们的身份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成为了夫妻。王义心中充满了对隋炀帝的感激,他和亭亭每天都烧香拜佛,感谢皇帝的恩宠。二人的夫妻关系倒也是异常恩爱,就像是一对永远也不会分离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