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双愤怒与哀怨并存的眼眸。
她愤怒,是因为他把她扣为人质要挟大凤。
她哀怨,是因为她曾经对他动过那么一丝丝感情。
如今,她该叫他司马无逸,还是沈岘业,或是摄政王?
他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带她回涂国吗?
她一度信任他,却还是被他骗了。
沈岘业看着床上的女子,心情十分复杂。对于他的隐瞒和欺骗,她一定很恨他。
想起他们在邢周城时,他为她挡了暗器,中了毒危在旦夕。她惊恐的神色,生怕他会死了。
他第一次看见她如此魂不守舍,寸步不离帮他驱毒,清洗,上药,换药,止血。
她守在他的床榻,给他擦拭身子和额头渗出的汗珠。
不管是因为他救了她,她充满感激或愧疚,还是因为他们已是夫妻,所以才全力抢救。他都能感受到她的悲伤与痛苦。
可是现在,她只有愤恨。
沈岘业把药瓶放在她的手边,又扯过被子帮她遮住身体,说:“把这药膏涂抹在伤口上,不出几日伤痕就看不见了。”
钱柠扭过身继续背对着他。
沈岘业沉默片刻:“你放心,等回到京城,我会请涂国最好的大夫,用涂国最好的药给你治嗓子。”
钱柠就像没听见,一动也不动。
沈岘业自觉无趣,他起身慢慢走到门前,并没有回身,继续说:“你父皇的遗诏确实藏在清机殿。”
钱柠这才转过头,看着他的背影。
他已经换了一身玄色长袍,如墨的长发披在脑后,显得人又高又瘦。黑色装扮本来就使人显得神秘而清冷,如今,他更显得遥不可及。
“我说过,我会帮你得到皇位,就看你要不要了。”
什么意思?帮她得到皇位?这又是吊着她让她听他的命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