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
宋山月站在了洞穴的门口,黑黢黢的洞穴像是怪物的血盆大口。
洞穴倒是没有宋山月第一次去枫的洞穴时那样的尿味,反倒是一阵阵的药香味儿。
要论要见到巫祝那是十分的容易,毕竟宋山月和烟还结着梁子。
哪怕是那个丫头心软了,不想送宋山月去送死,但是宋山月上赶着送死,她也没意见。
巫祝是族里人除了族长和大祭司之外最有威望的人,是强的像神明一样的人物,完全没有人想过宋山月能够伤到她。
恰好她这几日正找人试药,故而宋山月自愿要去自然也没人拦着,连爻听了也只是摇头说了句:“那里很危险,幼崽不合适去那里。”
洞穴中很暗,宋山月适应了很久,才能看清眼前的东西。
入眼的是一个魁梧的老人躺在一张石床上,脸色苍白的异乎寻常,像是是很久没晒太阳。
她的石床前是一个又一个罐子,罐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汤汤水水。
宋山月的进入,明显把她吵醒了,她睁开一双幽蓝色的眼睛,直直的看向宋山月:“小崽子?”
宋山月:“……”
“自己坐到那个池里去。”
宋山月看了一眼被她叫做水池的一处坑,走了过去蹲下嗅了嗅池水,在池边坐下。
巫祝半晌没有听见水声,一睁开眼,便看见宋山月坐在药池边。
她虽然比一般的兽人聪明,但她平时狂酷拽惯了,如今见到这么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小崽子,我让你下去你没听见吗?你在干嘛呢?”
宋山月轻轻的“哦”了一声,慢慢的脱了鞋袜,正要进去的时笑道:“巫,我赌你这药没用你信嘛?”
“不可能,我这个药方是按照月神的指示做的。”她见宋山月还敢呛口,瞬间从床上站了起来。
“那你赌嘛?”宋山月着看她。
“赌就赌。”她气呼呼道。
“好”宋山月脱了鞋袜,把外袍放在一边,光着脚踩了进去,把整个人都浸在汤药里。
巫祝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
“别看了,就算你盯出个孔来它也没用。”一个时辰后宋山月的声音从药池中幽幽传来,她的嘴边还噙着一抹笑意,只是鬓边已经出了冷汗。
宋山月是知道这个巫祝要做什么的,但是她要做的这种东西,却缺少一味至关重要的药材,至于那缺少的那一味药材这里是绝对不可能有,所以宋山月有十足的把握她会失败。
更何况这个药池里各种药材的剂量完全就是错的。
这些药材的药性没了压制,进来的人得亏是宋山月,若进来的是一个兽人必定是流血致死的下场。
又过了一个时辰,巫祝见宋山月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终于承认这药没什么用了:“你起来吧。”
宋山月捞起外袍,从池里走了出来:“巫,你赌输了,所以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要问什么?”她烦躁的挠了挠头问道。
“你和大祭司都是神官,应该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吧?”宋山月的内袍下摆一直滴着褐色的水珠却不显狼狈。
“你想要从这里出去?”巫祝好像听见了什么很好玩的事情。
“嗯,我想去外面看看!”她没有看出自己的身份,宋山月自然不点明。
“好呀,我告诉你但是你要告诉我,我的药为什么会失败。”
巫祝对告诉宋山月怎么出去这件事情不甚在意,她更在意的是想要知道自己的汤药为什么失败。
“你打赌输了,现在是你要回答我的问题。”对这种脑子不太好使的,宋山月向来喜欢直来直往。
“好吧好吧,我就告诉你这个小崽子吧,好让你死心。你要是想要出去有两种方法:一是力量比月神强。”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宋山月眼中满是不屑。
宋山月对此也不能说什么。
开玩笑,月神就是轩辕启,她现在连叶子卿都打不过更何谈强过轩辕启。
“第二个方法就需要集齐界石。界石一共有三块,一块在未那里,另外两块我也不知道,自从月神消后另外两块就跟着消失了,这些年想要找界石的兽人也不少,但是我们这么多人找根本没有一个人找到过另外两块。”
宋山月听着她的话心中暗暗思忖:这种方法听上去容易但是哪有那么容易。
她说的未就是大祭司,在大祭司那里倒是还好,虽说难到手是难到手了点但到底还是有法子。
真正难的是下落不明的两块,这么多年这么多人找都没有找到的,她现在说要找其难度不亚于第一个方法。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药没有用的?”巫祝回答完了宋山月的问题认真的问。
“你猜呀!”宋山月说完笑着走出了洞穴,气的巫祝破口大骂却又无可奈何。
让宋山月没有想到的是她以为最容易的反倒成了她的大槛,这一绊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宋山月在豹族待了一年有余,每日便是打猎和淬体,倒是把豹族的雄性养胖了不少,和族中大部分兽人也混了个熟识。
烟对她没了起初时那么大的怨气,丘不久后被巫祝叫走,直到宋山月离开也没见到过她,爻倒是因为丘的离开整只兽人轻松了不少,而她也和爻成了朋友,且不说至交好赖关系还不错。
只是宋山月放在身上的药在年末的时候就吃完了身上只剩几把保命的符箓,空间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升级了,而储物戒没有灵气根本打不开打开了也没什么大用。
这里不受天道的查探,宋山月宋山月秉承着能省一点是一点的理念,一直没用那块灵石索性就没有再记挂着吃药的事儿。
但是她的变化对巫祝造成了打击,不只一次的想要抓宋山月研究,但丘还在她那儿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而其她的兽人也只是受到了惊吓但却没有造成轰动性的影响。
毕竟宋山月在这一年了曾经的肥肉变成了肌肉,身高也涨了三公分就显得更瘦了。
而且从雄性变成了雌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以兽人的审美来看,她不过是从丑八怪变成了更丑的丑八怪。因此爻不只一次的说她看上去太弱了,直接导致枫的洞穴里多出了不少肉,连烟那个傲娇龟毛小公主都明里暗里送了不少肉。
也不知道大祭司用了什么花招宋山月偏偏找不到她,她也试了很多法子把她的洞穴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找到界石。这事儿就一直这么搁着,直到次年年中宋山月才得遇见得了空的大祭司。
大祭司和许多剧中一样是个老者,又和很多剧中不同,这老者让宋山月觉得……
怎么说——多少有点为老不尊。
她见着宋山月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的抓住她的手。
那猥琐的视线让宋山月一度以为这是个色魔,好在她作为大祭司多少还是比一般的兽人要会看眼色的,见到宋山月脸上微微笑,头上青筋突突跳,眼神中带着刀的样子好歹还是听了下来说了一句:“有缘自会得见。”
宋山月一听:得。忍住默念了三遍清心经,微笑着整个人充满了神圣的光芒转身就走。
但是,怎么说呢!宋山月这个人不是一般人。
次日——
她便以觉得大祭司大智若愚的由头,再次去看了大祭司,接下来的几天也是这样,日日去,这一来二去的,倒还真是让宋山月发现了大祭司的睿智之处,这个癖好便更加不可收拾。
还总是以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赖在那儿不走,弄得大祭司日日喊着头疼。
宋山月也只是微微一笑,捧着草叶茶问道:“缘分何时会到?”
每当此时,大祭司便会停下:“快了,快了。”
五个月后的一个冬天,大祭司还是没熬过,她去世前找了宋山月给了她一块六角的石头吊坠并让她八年后再回来到时便会拿到界石了。
天葬过后,宋山月便向爻辞行开始四处游历,一是她没忘还有那两个晦气的人,二是寻找剩下的界石。
游历的第一年,宋山月就找到了第二块界石,之后的四年,宋山月既没找到最后一块界石也没找到那两人的踪迹,心态也平缓下来。
剩下的三年便看到哪儿风景好就在哪儿停下,听到哪儿有天材地宝就往哪儿凑,一路上生命之源倒是收集了不少,但往往一到手便被她的空间“吃了”。
好在她镯子的空间不会自主进食,不然这整个地方真要被她的镯子的空间吃崩溃不可,然后大家就一起进时空流里。
除了这些东西,宋山月还搜集了很多其她外面很稀缺的东西,杂七杂八的都是那些能放千万年的那种,像成熟的果实草药这种不能放的当场就被她吃了。
所以这些年她也是吃了不知道多少的天材地宝,好在这些天材地宝都有一个共性,就是没有什么灵力,要不然宋山月真得被撑爆,但这样吃好像让她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晚上可以不用睡觉,早上仍旧很精神,并且被什么毒虫毒蛇咬了也一点事也没有,正因为这样她还试过用自己的血给自己看的顺眼的飞禽走兽解过毒。
现在她的身体里也蕴含了与玄灵之力和血脉之力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力量,那是一个翠绿色的漩涡,有时她甚至可以把它们抽出来,抽的时候免不了有些痛苦但也没什么影响。
虽然她还不知道有这绿色漩涡,是不是好事但这是她的身体唯一能储存的力量并且暂时还没发生什么坏事就是了。
等到第八年宋山月回到了豹族——
此时正是爻的大婚,根据宋山月的了解那什么斗争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因为当年宋山月走之后几年丘便被放了出来,一出来便是和宋山月一样是百毒不侵的样子,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觉醒了血脉一时间竟无人可档,丘成为爻的配偶也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月,你回来了!”爻许久没见宋山月,一见到她就兴奋的抱住她。
“老朋友,好久不见”宋山月拿着一个蛹一样的东西熟门熟路的走进爻的洞穴。
一进去便见到丘站在洞穴里,他仍旧和当年一样,精致的脸庞下是和兽人格格不入的身形。虽然比宋山月是好了不少,但在兽人中却仍旧显得无比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