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当然没关系。
可打他的人是沈纪年!
他绝不可以再犯罪。
这辈子,她怎么能眼睁睁地让沈纪年再坐牢呢?
她惊恐地试图唤醒失去理智的他:“沈纪年!你停下!”
沈纪年似没听到,依旧闷声打着,每一拳都用尽全力,毫无理智,似想要将人打死。
“停下!沈纪年,停下好不好。”蒋初初抱住了已经失去理智的人,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我害怕,沈纪年。”
声音在颤抖。
沈纪年放开了地上失声痛哭,大喊饶命的房东,转身将浑身在颤动的人儿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谁都没有说话。
屋里只有房东的惨叫。
……
蒋初初报了警,把那个房东交给了警察处理,王大婶得知了这件事情,吓得不轻,甚至请了律师和那个房东周旋。
谁知深查下来,发现房东劣迹斑斑,甚至和一桩多年前jian杀少女的命案有关。
死刑,是他最终的结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从警察局出来,沈纪年一直跟着她,寸步不离,已经到了家门口,他仍旧没有离开的迹象。
蒋初初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仍旧苍白如纸的脸上,真诚地说了一句:“谢谢。”
他没有动静,直直地看着她,没有移开过半分,似乎,想要将她看穿。
周围静谧得很,他不说话,只能她说。
似普通朋友的关切,蒋初初大大方方地询问:“你现在住校吗?”
沈纪年抬眸,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痛苦:“不住。”
她顿了顿,又问:“那你住什么地方?”
谁知,他只是看了一眼旁边堆放杂物的楼梯口,平静地说:“住在这。”
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他补充道:“我没有地方住。”
蒋初初眸中的震惊毫不掩饰,她怔怔地盯着那个楼梯口,里面是几个干净的纸箱子,明显被压过的痕迹。
她问不出为什么,却无法忽视心口剧烈的疼痛。
沉重的目光落在那人消瘦的脸上,惨白的唇,血丝布满在眼球上,似乎比几天前的那个惨样更加严重。
为什么?
他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理智告诉她,不要自以为是,可心口的疼痛,让她无法忽视那双热切的眼睛。
沈纪年伤害过她吗?
他没有,不过是因为前世的他撒谎了,有目的地接近她罢了。
这辈子,他甚至帮过她,救过她,不止一次。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她不知所措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可沈纪年还在继续说:“我一天没有吃饭。”
他直勾勾的视线,用最简单的话鼓打着她的心。
“在这里,我睡不着觉,自从你把我赶出来,我没有睡好过。”
泪水顺着眼眶毫无征兆地流下,她听得气愤不已,恨不得上前捶打他一番。
以为她听不出来吗?
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装可怜。
故意说给她听。
他这样有意思吗?
可偏偏,她就是上当了。
在这场交锋中,她败得一塌涂地。
她怒不可遏:“你走!”
深邃的眸子暗了暗,他低沉出声:“好,不打扰你了。”
说罢,他就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下楼,来到了楼梯口停下,高大的身子弯腰去整理着凌乱的纸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