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绿化很好,夏天的植物都显得特别的绿,给人的感觉到处都是葱葱茏茏的。
这次很不一样。
沈纪年罕见地没有听她的话,而是带着她来到了一个她很熟悉的小区。
她站在小区攀爬着绿藤的门口,很久很久都没有移开眼睛。
这里,有上辈子她和沈纪年的家。
他们在这个小区生活了很多年,从结婚到死亡。
他们夫妻两个就像是周围的另类。
一个毁容丑陋,一个瘸腿每天坐着轮椅。
在这里,她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
蒋初初怔怔地看向了小区门口那一棵粗壮却枝繁叶茂的大杨树。
上面的蝉声交替着。
一声接着一声,不管是夜里还是白天。
那个时候,她就是躲在了那棵靠墙的树后面,同样是夏天,同样的树,同样的知了声,可那天是晚上……
*
“你,你走开!”
轮椅挤压在地上行驶的声音越来越近,躲在树和墙中间骨瘦如柴的女生颤抖地缩了缩。
她浑身脏兮兮的,头上身上全是灰,若是离得近一些,就能看到她的手上和脸上有一大片的血肉模糊,鼓起了脓包。
“为什么不报警。”
沙哑沉重的声音响起。
那个女孩瘦弱的身子又抖动了一下,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只是维持着自我保护的姿态。
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就这样僵持了很久,轮椅没有动,女孩没有抬头。
树上的蝉鸣声是唯一证明时间还在流逝的凭证。
“和我去医院吧。”
又是冷冽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这句话似触及到了女孩的逆鳞,她又缩了缩身体,将自己紧成一团,似想钻到地底下。
“不,会被抓的,是针头……他们会杀了我,他们说我是神经病,警察会把我送回去,关起来……”
她断断续续说的话,吐得每一个字,都很小声,小声到,如果杨树上的知了声再大声些,她虚弱的声音就会被埋没。
仿佛她下一刻就要晕过。
“不会……你选择我,没人能伤害你……”
彻底晕过去之前,她恍惚听到了这一句话,那个冷漠的跟冰块似的男人,说出的话竟然多出了几分怜惜。
她跌进了一个温暖到滚烫的火炉,火炉轻柔地并没有灼烧她……
那个男人把她送到了医院,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
她恐惧的发狂,想要逃离,被他制止,他承诺会保护她。
他没有食言,治好了她的病,把她带回了家。
从此,蒋初初有了家……
*
用了很久,眼睛酸涩的直到刺痛,她才拉回了思绪。
这里,有她上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走吧。”
耳边是熟悉到眷恋的声音。
手被大手牵着。
熟悉又陌生。
她跟在沈纪年的身后,看着他大步跨进小区的背影,眼睛酸痛的很。
上一世在这里,是他们彼此最不堪的时候。
他们经历周遭所有的白眼,被人指指点点。
努力去过被病痛折磨的每一天。
他们相互慰藉取暖。
给予彼此能给予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