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姬眼神一亮,她抬手挥散眼前烟雾,风情万种的笑脸在看见南棠身后人时骤然收敛。
祝霄的兜帽重新带回了头上,他没有看梵姬,只是静静地垂头站着。
“……主人。”那瞬间,梵姬的挤出了一个极僵硬的笑,她向祝霄福了福身算是行礼。
她也不知道这届的鬼主抽什么风,非要将他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弟弟捧到高处。
倒不是说他能力不行,毕竟是驭尸一脉顶端的存在,当初鬼界一统时谁不曾惊叹于他阵前起万尸的气魄,只可惜这人自己不爱惜羽毛。
鬼主封他鬼王之位,他却整整一年未处理一次公事,成日里不是玩鹰就是逗狗。
鬼主赐他历任鬼将至高荣誉鎏金玉樽,他却拿去喝花酒还碎在了青楼。
好在这人脾气好,有鬼众背后私语,他听闻也不生气,只懒洋洋骂一句遭瘟的老头。
这事自然也传到了鬼主耳中,可惜这位爷过于护短,只说他那弟弟是逍遥人,做逍遥事天经地义。
若说有什么比这个闲散鬼王的故事流传更久,那便是这位鬼主无底线的纵容。
鬼主曾因为身边宠魂一句僭越话,当场废了他一身修为打入满布尸山血海的冥渊。
细问其罪行,不过是当面叫了祝霄大名。他们二人同音不同字,直呼大名便是冒犯鬼主。
其实在场的都知道,这不过是在给他的胞弟出气。
有亲近的魂奴直问,鬼主胞弟该以何礼制相待,只得了祝枭四个字:
“与我同等。”
这不合规矩,但众鬼不敢不遵从。
这位鬼主可不是他弟弟那般随和性子,谈笑间便是夺魂掠魄,半点情面不讲。
梵姬姿势婀娜,她调整好面部表情,唇边是娇媚笑意。
祝霄没有分一眼过去,只静静垂着眸子,众人看不见的府中各处,浓墨般的鬼气将梵姬向来张扬的鬼识包裹其中,冲不破打不散,强势得不讲道理。
梵姬有所感应,她不得不正面对上祝霄,她红唇轻启声音清灵如水:
“我的主人啊,怎么一上来就欺负梵姬,谁不知道主人的鬼识只避鬼主一位,可……同族同宗的,梵姬也是替鬼主做事,真就一点余地都不给留吗?”
祝霄未多看她,这女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色,嘴有多甜,手就有多黑。
梵姬也不生气,她贴身过去,祝霄退了一步面色如霜。
梵姬何等眼色,她看看南棠了然一笑,转了方向,手柔柔搭在南棠臂上。
“这位姑娘帮我讲讲情儿吧,梵姬也不容易,鬼界规矩严苛,这么平白丢了一家罪过梵姬受不住。还求您同主人说说……好歹替我说两句话,留我一条活路。
南棠就笑,她跟祝霄说,祝霄再跟鬼主说,套娃是吧。
她自然的将手搭在梵姬手上,亲昵的如同多年姐妹。
“放心,这次不是冲你来的,姑娘尽可以打听打听,我从不会害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