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惊蛰微微一笑：“你只管卖货，不要管来源，总归都是干干净净的。”

周元哲表情有些讪讪起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说到这里，就伸手挠了挠头。

秦惊蛰也知道他没有坏心思，也就没有在意。

“你可以做到吗？”秦惊蛰又问，“要是不行的话，我就先给你五十斤试试。”

周元哲再怎么样老成，那也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黑市那种地方，多少还是有些不安全。

他要是经常出入那样的地方，早晚有一天会被人给盯上。

这要是被盯上了，想要脱身就不好办了。

周元哲却是想也没想地点头：“我可以做到的！”

声音异常坚定。

秦惊蛰见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好！”

等到两人说完话，一直站在一边的霍淮这才走了过来。

周元哲见两人要说话的样子，就赶紧去找周繁星。

秦惊蛰看向霍淮：“他们俩在外面，你不怕他们会出什么事情吗？”

顿了一下，又问，“元哲今年也十二了，你没有考虑过把他送到学校去念书吗？”

十二三岁，也到了该上初中的年纪。

霍淮眸光微敛，停顿了两秒，这才又抬头看了过来：“我有在考虑。”

要不是因为生活所迫，他自然是要送弟弟妹妹去学校上学的。

可能是因为秦惊蛰眼中的好奇太过浓烈，也可能是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对弟弟妹妹不上心，所以就出声解释了一句：“我们的事情有些复杂，一两句是解释不清的。”

他们之前的生活，完全是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这些事情，他原本是不想在秦惊蛰面前说出来，又觉得不说出来会让她产生误会。

“之前跟你说过的，我在县城实习。”霍淮看着秦惊蛰说道。

秦惊蛰轻轻点头。

之前霍淮确实是跟她说过，在县城医院实习过一段时间，现在被暂时安置在公社卫生院。

霍淮组织着措辞：“你知道的，我们这些被贴上‘狗崽子’标签的人，很少能找到工作。”

说这话的时候，他面上表情很自然，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难堪。

从始至终，他都知道父母是被冤枉的。

但是他们这些“黑子女”在社会上被歧视，是常常发生的事情。

而他们想要找到工作，那更是艰难。

“上山下乡最热闹的那几年，我年纪小，够不上。”霍淮说道，“后来，周家叔婶都不在了，我们就断了经济来源。”

从霍淮口中得知，周家叔婶离世的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

而那个时候的周元哲八岁，周繁星四岁。

霍淮就这样靠做各种零散工养他们四年。

“我十六岁就跟着我师父学医，直到今年，这才有机会得到培训班上课的名额。”霍淮无奈笑道，“从培训班毕业出来，这才有实习的机会。”

也就是说，他之前也是一直没有工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