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你今日进宫到底发生了什么?”
分明前一夜里他还是好好的。
可苏时延却缄默着没应声,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替她擦掉滚落的眼泪。
“我想看你跳舞,别哭伤了眼睛。”
月下曼妙女子惊鸿起舞,姿态云卷云舒,翩如兰苕翠。
苏时延曲腿靠在树下,手中拎着一壶酒,他望着顾婉姝的舞姿,眉眼含着温柔的笑意。
“过来。”苏时延朝她招了招手,“到我身边来。”
顾婉姝的眼尾还是有些泛红,她顺从的靠在苏时延的身边,将头枕在他的腿上。
“方才我在想,若是我能早回云国几年,你是不是就不会成为他的妃子?”
苏时延如摸小猫一般,轻轻抚着她倾泻垂落的青丝。
闻言,顾婉姝身子一僵。
她想起苏时延前些年来也很不好过,只身前往赵国做了质子,那些年里他是怎么过来的,谁也不知道。
“你不好奇吗?当今圣上尊我一声皇叔,我贵为先帝胞弟,到头来却只落了个侯爵的身份,说出去这身份也未免太难看了。”
“为什么?”顾婉姝抿了抿唇,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按规矩讲,你少说也该封王拜相的。”
苏时延轻哼了一声,夸她好聪明,手中的动作也更温柔了些。
“天下谁人不知若是国家强盛,哪里需要质子求和呢?先帝有愧于我,又唯恐我回到云国之后被那些皇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故而封爵让我远离九子夺嫡,避免争锋伤了自己的羽毛。”苏时延笑了笑,话锋一转。
“可若是我站不稳,便是与他们没有利益相争,我也会被迫卷入其中,所以……”
顾婉姝想起很久之前,她曾亲眼见到苏时延豢养私军,操练亲兵,所以……
“所以,我之所以能长成这般性情,管他外戚宦官无一人敢动我,实是当年先帝手握的实权分与我大半,让我有资本能在朝中立的足够稳,甚至与当今圣上有为之抗衡一力。”
手握兵权,他若没有二心,便能匡扶新帝稳下这长久的江山。
可若一旦有异心,起兵造反实在容易。
顾婉姝有些不安,她握住了苏时延的手,试图劝道:“我知道你……但是,你能否不要那样做……”
苏时延的手顿住了,又慢慢挣开,声音如鸿毛般落入她的耳中。
“可我只是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他的声音太轻了,轻得让顾婉姝有些茫然。
她枕在他的腿上渐渐阖上了眼,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待她再睁眼时,眼前便又是熟悉的光景了。
身在凤梧宫,也不知苏时延是怎样将自己送回来的。
顾婉姝思及夜里的那些话,有些怅然若失。
她知道的,其实苏时延也是一个很固执的人。
他认准的事情,自己劝不了,也没法去劝。
她还没缓过神来,便听见外间月娥的声音,似乎是在拦什么人。
她从榻上起身,想要去一探究竟。
“顾婉姝!你简直是好大的胆子,你竟然动手打晕本宫!”
来人竟是东方玥,她来势汹汹的指责,怒火满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