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宫。
“公公有心了。”
稍稍年长的太监受不得长久获得盛宠的人谢礼,连忙行礼回敬。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顾婉姝勉强笑笑,回头看向熟悉的宫殿,方才在雀翎宫外露的坚定早已消失殆尽。
她握紧拳,只觉得满身的疲倦。
临走前,顾婉姝并没有错过苏时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苏时延性子阴晴不定,有时两人会以一个聊不到一块的问题起了争执。
她怕苏时延会误会。
再者,顾婉姝压根不清楚断发自证能否消除朝臣心里的疑惑。
迂腐者解释不通,理解不透彻,聪明人又不会相信。
她几乎坐在窗前足足有了两个时辰纹丝不动。
要不是月娥两人来时与其对视上,她们真会以为自家娘娘忽然就薨了。
“娘娘。”
看出了顾婉姝忧心忡忡,一门心思扑在了宫外的事情上,魂不守舍,月娥端着木盘半蹲在她的面前,指着小巧的碟子上的两只略肥的兔子,含笑询问:“瞧瞧,可不可爱?”
顾婉姝的目光被吸引,落在了那碟子上。
两只略肥的兔子不同,一只较为精美,另一只倒是有些丑陋滑稽。
看着那只滑稽的兔子,顾婉姝噗嗤一声,指尖不禁戳着,“这只兔子可是春娥做的?”
“娘娘慧眼识珠!”
月娥笑眯眯的解释说,“春娥不会做这些精巧的玩意,被我拉着做还怕挨您的骂,但瞧着你笑了,这兔子倒也奉献出它的价值。”
言语触景,顾婉姝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
她慢慢低头看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轻叹一声。
“或许本宫腹中的胎儿就不该存在。”
顾婉姝仔细细想了。
要不是这突然造访的胎儿,她这段时日就不会屡次都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任人指责。
“呸呸呸!”
月娥凶了脸,气恼道:“娘娘可别说这些晦气话,快呸!”
顾婉姝无所谓的笑笑,却还是顺着月娥的话呸了几声。
门外响起卫的禀报声,顾婉姝收敛了笑容,出声问了句。
“来者是皇上身边的文才公公。”
文才?
顾婉姝对此人印象唯有当初巫师一事。
以为是沈廷昭那要暗传何事,便传那文才进宫面见。
“贵妃娘娘,奴才本意不愿叨扰,可奴才也是没了办法。”
文才苦着脸,语气悲痛:“皇上体内的蛊毒再度作祟,身子更是日渐衰弱,奴才近日还发觉皇上竟呕了血!”
蛊毒发作?!
顾婉姝惊奇就要发作,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苏时延不是为沈廷昭解了蛊毒么?蛊毒怎么会发作!
她咬着牙,身体几乎前倾就要离开。
心里不断回忆着当初苏时延的情形,处处都在否认苏时延骗她一事。
那到底是为何还未解除!
沈廷昭也算是一代明君,看明君陨落顾婉姝是不希望的。
“娘娘,”月娥站在她的身侧,压低声调询问:“娘娘可是要去探望皇上?”
顾婉姝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