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力气极大,顾婉姝容不得反抗,只能任由苏时延大摇大摆的牵着自己手带她回宫。
东方槐见状气得胸口如堵石一般,作势想要上前开口批判。
“小……”
才刚发出一个音节,他身边的同僚眼疾手快的伸手捂住了东方槐的嘴,龇牙咧嘴的将人往后拖了几步。
“你疯了?!”
同僚低声痛骂,“皇上一别生死未卜,他便是新皇!”
东方槐瞪眉竖起,等同僚放嘴后低声咬牙:“他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他权势滔天,岂是我们招惹的起!”
两人小声对峙斗嘴,全然没注意到一旁人的神情。
“侯爷——”
身旁忽的传来一道响声,吓得两人噤了声。
东方槐悻悻回头,见是顾相吓得魂都要飞了。
顾云松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
刚才与同僚吐槽的话语,岂不都被顾相一耳尽数听去了。
想到自己与顾婉姝之间的恶劣关系,东方槐脸都吓得如死了三日的尸体那般白了。
苏时延挑眉回首,牵着顾婉姝的手仍然不放。
“顾相可是有何事?”
男人沉默地抿嘴,缓缓双膝跪下。
这突然的下跪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顾云松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他上半身绷的很直,略是浑浊的眼珠尽显不舍与无奈,双手托扶着顶上的乌纱帽,许是茫然的看向了顾婉姝,慢慢将乌纱帽给摘下来轻放在跟前。
倘若方才顾云松的下跪让旁人诧异,如今摘下乌纱帽的举动更是让众人哗然震惊。
顾婉姝也震惊无比,她身体往前沉声喊道:“爹!”
可抓紧她手的力道在不断收紧,重到顾婉姝疼的皱起了眉头,停下声回头怒瞪。
众臣身为朝臣,对摘下乌纱帽的意义心知肚明。
“老顾啊……”
顾云松身后同僚忍不住出声。
“顾相这是作何?”苏时延大手用力一拽,迫使顾婉姝跌倒在他的怀中,眼神阴恻恻地盯着顾云松,见他沉默无言,颔首冷嗤。
“方才皇上的话,顾相莫不成是忘了?”
“臣不敢忘。”
顾云松沉声道,目光深深的落在顾婉姝与苏时延紧紧相握的手上,神色似止不住的叹息,“但臣自认为年事已高,做许多事情早已力不从心,不足以胜任这责任,更愿归隐山林,还请侯爷准许。”
顾婉姝咬唇。
她面上羞愧难安,抵不过顾云松那失望的目光,只能偏头来其逃避。
想必爹对她是失望的。
兴许在爹的眼中,他从小教自己的那些礼仪与告诫,早已烟消云散。
他看不得自家女儿继续无视自身名誉,又不愿卷入种种纷争,这才选择以这种方式吧。
但也好。
对爹而言,对顾家而言,明哲保身是好的。
就在顾婉姝以为苏时延会看在她的面上答应,根本没料想到苏时延会拒绝。
“若是顾相此刻离开朝堂,皇后可就没了靠山了。”
顾婉姝瞪大眼,接着苏时延抓着自己的手用力拽着,似是提醒。
苏时延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