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收工!今天第一天拍摄总体很顺利,大家都辛苦了,今晚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九点第一场戏,大家自己协调好妆造时间”。
执行导演话落,场上的演员四处散去。
衡市秋天的晚上特别冷,舒甜赶紧把羽绒服给商濯披上,然后递上保温杯和手机。
最后一场戏是商濯的重头戏,拍得非常久,拿到手机商濯才知道此时已经零点过几分,超出原本的预计时间一个小时。
她估计都已经睡了吧,商濯郁闷的点开周莱的微信。
“周姐?你怎么了?”
舒甜在走前面,突然发现她周姐没跟上来。
回头。
看到身后的人垂着头,一动不动看手机,屏灭了又亮起,再灭又再次亮起,如此周而复始三回,她才忍不住出声。
然而身后的人好像没听到。
“周姐?”舒甜稍稍放大声音。
商濯恍然抬头,敛下所有情绪,沉声道:“没事,回去吧”。
真的?
舒甜摸了摸下巴,放低存在感,悄悄探眼观察。
不知道是不是影视城的夜光灯太亮的原因,周姐那双好看的柳叶眼里好像蕴着盈盈水光。
明明周姐的哭戏是她的弱项,现在真的不像没事的样子呢。
可周姐什么也不说,她也不知道怎么是好。
舒甜抿着唇,默默跟在身后。
回到房间,商濯看着程肆给他发来的整理得近乎完美的各种文件,人生中头一次感受到慌乱。
下面还跟着一段:
——总裁,现在覃总也不在集团了,这段时间经常看到你很累。据我所知,老董事长并不会事无巨细问你的,就你所知的已经很足够了,不要太辛苦,晚上别加班了。
商濯顿住了,他好像连一个特助都比不上,程肆都比他会关心人。
此时此刻,时间、地点,还有身份通通都不对,限制他东西太多太多了。
原来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是这样的。
无助、慌乱、郁闷的情绪压得他快喘不过气了。
商濯再次点开属于他们的两张合照,这个月他已经看了无数遍。
第一张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看向镜头的两双眼睛没有焦距,第二张朝镜头搞怪比了一个剪刀手。
商濯唇角轻扯,真奇怪啊,对于这种不可能出现在他脸上表情,他竟然也不觉得讨厌了。
望着望着就出神了,脑海逐渐浮现这几个月发生的一切。
突然声响的手机铃声吓得他手一抖,手机翻摔在高级羊绒地毯上。
会这么晚给他打电话几乎不会有别人,商濯心里怦怦直跳,满怀期待把手机翻过来。
当看到连点显示‘周莱’二字的那一刻,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他十三岁往后的寡淡的人生里最满足的一刻。
他快速点了接听。
“喂?喂——”对面拖着长长的尾音。
“你喝酒了?”商濯问。
也是,不喝酒她肯定不会打电话过来。
周莱大着舌头道:“呃!喝了一点,没醉”。
“呃!你给我道歉,原因我就不想听了,跟我说二十遍对不起,因为...呃!我算下来,从那天到今天刚好过了二十天,每天一遍,说吧”。
商濯脸色微微泛红,沉声道:“说了你就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