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筱一针摸摸筱竹的小脑袋,对公子深躲一礼,欲转身离去。
忽然,葬岗口中呢喃:“所谓裁布缝衣,依身形而量体;裁天缝地,借天地而起势。凡心之所向,气之所致,皆为因果法门……”
筱一针闻言一喜,身形一僵,这好似裁缝诀缺失的总纲?!竟一时陷入思索感悟中。片刻后,他才睁开眼睛,转身对葬岗又是一礼:
“多谢公子厚赐!就此别过,但愿后会有期。”
筱一针闪身出门。
筱竹开始收拾一些贵重物品,将断剑,古书,绢帕等归纳于靛蓝色包袱之中……
离子时不到一刻钟,葬岗依旧满脸茫然,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筱竹见此不禁心中愈发焦急。
此时院外,打斗声从远及近传来,怒吼声不断响起,惨叫声不绝于耳。院外似乎有人正在破阵法禁制,整个屋内空间瑟瑟发抖,摇摇欲坠。
筱竹坚守筱一针的嘱托,不去察看外面的情形,手里紧紧握着藏字令牌,盯着案桌上的圆孔发呆发急。
“剑!!!”
筱竹一惊,以为幻听,看向葬岗。葬岗伸出左手,依旧茫然道:
“剑!”
筱竹连忙从包袱中掏出断剑,递给葬岗。后者接过断剑,一步跨出,脚下竟似生出幻象,尘埃泛起,刹那间窜出门外。
筱竹追出去后,见到的只是葬岗模糊的背影。一片片剑光似流星般划过夜空,一道道人影飞出。
片刻后,二道人影倏地落入庭院,正是手持断剑的葬岗和满身是血的筱一针。
筱竹连忙扶着筱一针,进入屋子。筱一针受伤极重,两臂下垂,连眼皮睁开也难。
“令牌!”葬岗脸上茫然如故,但语气肯定清晰。
筱竹递上令牌,葬岗不接,口中蹦出一个字:“插!”
筱竹愣住,看了一眼筱一针,后者艰难的微微点了点头。
筱竹一咬牙一跺脚,一把将令牌插入桌上的圆孔。
只见蓝光一闪,三人瞬间消失,似乎进入一个黑暗无光的空间之中。
空间中,压迫感极强,又带着撕裂感,筱竹很担心公子和表叔能否承受得住。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似只有片刻,三人落在一片荒野中。
筱竹环顾四周,欲寻找暂时可安身立命隐蔽之处。
葬岗突然双手抱头,脸上扭曲狰狞,似乎痛不欲生,突然又两眼翻白,倒地昏迷。
筱竹一阵慌乱,筱一针艰难起身查看。好在葬岗虽昏迷不醒,但气息逐渐平稳,脸色趋于平和。
二人找了个避风凹陷处,铺了些杂草,将葬岗安置躺在其上。
筱竹彻夜不眠,守在葬岗身旁。次日早晨,葬岗才悠悠醒来。筱竹连忙问候:“公子,你醒了?”
葬岗却迷惑的三连问:“我是谁?来自哪里?要往何处去?”
筱竹懵了,她只能回应第一个问题,“公子,你姓葬名岗,来自哪里要问我表叔……”
葬岗却打断了她,似在自问自答,“我来自冷松下,废井边,身边两女一男……”他停顿一下,“你是谁?”
筱竹闻言又惊又喜,“公子,我是侍女筱竹,远处那位是我表叔筱一针……”
“另一位女子呢?”
筱竹嗫嚅半晌,“另一侍女兰罄,她似有不忠之心,为策万全,表叔将她送走了。”
“让表叔把她接回来,内媚之体,天然显现水性杨花之象,实则不然。”
但待筱一针起身,过来请安时,葬岗又陷入茫然之中,对外界又没了任何回应。
筱竹潸然泪下,“公子到底醒了没?”
筱一针皱眉摇头,“大概半梦半醒吧?!你照看好公子,我去找兰罄。但愿她幸运,未遭蹂躏,毕竟已到了破瓜之年。”
说罢,起身蹒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