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方池有些同情林靖玗了,他们这类食佳肴美馔的人,哪懂得路有冻死骨。
百姓饿莩载道,将士风餐露宿,官员中饱私囊,皇室酒池肉林,这样的天下如何太平。
尽管林靖玗很少提起军中之事,但是在一些谏臣的奏折中,都是带血的数字,无人知晓百姓的怨声载道。
奚方池半垂着眼眸,他就不应该问起这件事,长沙府那些年应该是林靖玗最难熬的日子,不仅遭遇了饥荒和瘟疫,还经历了至亲的生离死别,甚至连自己都差点命丧战场。
难怪林靖玗总是阻拦他去战场,是不是怕失去了他?
奚方池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到了,虽说他已经不再排斥断袖了,但是他也接受不了与断袖恩爱啊...
林靖玗看着奚方池表现得很不在意,便以为奚方池嫌弃自己食过人肉。
于是他只得赶紧转移话题,夹起一块黄瓜放在奚方池碗里说:“黄瓜可口,吃完饭就早点歇息吧,明日就是阿娘的丧礼,抱歉啊,文阳,你才嫁进来不久就让你遇到这些事...”
“漱月这话说得太生疏了,你我之间无须多礼。”奚方池温柔地重复着这句话。
忽然,他意识到自己有些动心了,赶紧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白米饭,继续问道:“听说你是君奚国第二战神,那么第一是谁?”
林靖玗愣了一会,挠挠头说:“怎么还有这种排名啊,我不知道,是阿爷吗?”
“阿爷是闽将出身,因此不列入排名中。”
“那么我不知道是谁了。”
“无妨,反正,漱月才是我心中最强的战神。”
月光透过窗户油纸照射在了奚方池身上,为他的周身蒙上了一层光晕。
此时的文阳,是他生命之唯一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