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玗挪了挪腿想要靠近奚方池,但奚方池紧闭双眼,不愿看林靖玗一眼。
明明马车狭窄,他却感觉隔着一条银河;
明明触手可及,他却感觉相距漫漫长路。
“你没必要跟来的。”奚方池发觉了林靖玗幼稚的小动作,他蹙起眉头,不爽的大幅度往内侧挪了挪,看似想离林靖玗更远一点,实则欲擒故纵、以退为进。
可林靖玗看到了奚方池退缩的动作,以为奚方池很反感他,便没有再进一步靠近了。
毕竟奚方池从小就接受儒家道德洗礼,是一个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人,他本应该站在朝堂上发光发亮的,而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被人耻笑。
奚方池看着林靖玗半天没有反应,只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更幼稚。
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何这么在意林靖玗,他究竟是何时开始接纳这个死断袖的呢?
神威开门的声音告知他们已经到了玄武宫门口,马车不得入宫内,因此林靖玗和奚方池下了马车,步行到国主的寝宫——紫宸殿。
殿内奚方洺懒散地躺在龙椅上,怀里抱着两个环肥燕瘦的美人,他醉眼蒙眬,黄袍半敞,下巴生出了青渣,不修边幅,一脸荒淫无度的神色跃现眼前。
萧薇半俯于榻边,上身直披一件红色海棠大袖纱罗衫,内有白色轻纱蔽体,她梨花带雨地抽泣着,当看见奚方池的到来时,便潸然泪下,哭得更为伤心了。
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和在柔仪殿千娇百媚的样子,天差地别、判若两人。
“姐夫,郡公说他要取而代之,还说什么只要奴家跟了他,他便会让奴家成为君奚国最尊贵的女子。”萧薇先发制人诬陷道。
此时的她,娇滴滴的,确实我见犹怜。
“姐夫~奴家生为姐夫的人,死为姐夫的鬼,此等谋反之罪,真是大逆不道啊。”
“这话你都跟朕说了五遍...六遍...八遍了,朕信你,朕信你。”
奚方洺已经烂醉如泥了,此刻的他已经在酒精的麻醉下很难思考了,因此他只能随口说说,但是正是这个随口说说,便敲定了奚方池的罪。
秽乱后宫,谋反昭昭,随意一个罪名安插在他身上,都足以让他陷入万劫不复。
萧薇擦了擦眼泪说:“家父与郡公本是好友,原本奴家刚及笄的时候,凌太妃就托人来聘过媒,后来...”
萧薇故意看了一眼林靖玗,无声胜有声,她抽泣着接着说:“奴家本以为和郡公从此不复相见的,但是郡公一直纠缠奴家。之前姐夫不是掉落了一块佩玉在奴家宫内嘛,奴家一看是林将军的,便想要经常出入承恩殿的郡公,帮忙转交给林将军,谁知...”
萧薇又哽咽了,她柳弱花娇地拿起手帕轻轻擦着眼角的泪水,随后捂住胸口说:“郡公居然妄想轻薄奴家,还拿给奴家一块九尾凤凰黄缎,并告诉奴家,他会让奴家成为帝后,奴家拼死反抗最终...”
萧薇捂脸痛哭道:“是奴家失贞了,奴家有愧姐夫,奴家好生害怕,姐夫救救奴家啊。”
萧薇匍匐到奚方洺脚下,泣涕涟涟。
“姐夫若是不信任奴家,可以去问云韶府的琵琶伎们,她们都看到了郡公从后门走出去的。”
萧薇“证据确凿”,且言之切切让人很难不怀疑。
“带昭仪去验身。”
其实奚方洺没有临幸过萧薇,毕竟他是现代人,15岁于他而言太小了,至于有没有真的被轻薄或者奚方池是否想取而代之,这就得看奚方池怎么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