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夜辰星,是个普通人。
至少,……我曾经是这么认为的。
我的父母只是这社会中普通的一员,家里谈不上富裕,但也并不贫穷,即不需要像那些更高一层的人整日勾心斗角,也不需要像那些贫困的人们为了生计整日奔波。
我的爸爸妈妈很爱我,他们也教会了我很多,无论是教诲还是知识都很有用,我也以有这样的父母为荣。
对我而言,这样的生活很不错,我不想去改变它,那对我没什么好处。
我不羡慕那些整日炫耀什么名贵物件的同龄人,因为我体验不到那种对财富的过分渴望,我觉得,钱这种东西,说到底是人们的工具,用好它就够了。过分依赖,人可能就会出现问题。
小学的时候,班级里的一个同学偷了家里的钱,偷了好几百块,然后他把这些钱全都拿去文具店买了一堆花里胡哨的文具给班级里的人分,除我和少数几个同学之外,其他人都十分欣喜的接受了他的赠礼,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人知道,他买这些东西的钱是从家里偷来的……
那个时候,他们看起来都很高兴,那个偷钱的同学似乎很享受那种被众人簇拥的感觉,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也很高兴。而我只是默默地待在我的座位上,看我的书。
我对钱没什么概念,但我也从不乱花钱,因为我并不想要什么华丽名贵的东西,用着合适,穿着舒服,就够了。
或许这种想法在自己的同学眼里有些不合群,但我不在乎,我并不想为了加入别人的大群体而让自己不舒服,我不是很想跟随大众的想法,因为有些时候,那不是一件好事。
当我们的班主任发现了不对并在询问过她后联系了他的家长,他偷钱的事情在同学们之间传开后。
一时之间,唾弃、鄙视、挖苦不断,但却没人在乎自己现在用的那支笔或者别的什么是不是就是他送的那个,更没人去和他说过哪怕一句劝告或安慰的话。
他们的表现让我很不舒服,但那个时候我的思想还不够成熟,并不能理解自己心里为什么感到不舒服,只是在和自己那几个合拍的朋友组成的小圈子里和他们像往常一样聊天,把不舒服的感觉从心中吹散。
过了好几年,我以中上游的成绩升入了本市最好的中学,接触了更多的人,也看到了更多的现实。
尤其是那件事发生之后……
那对我而言算是一个平常的午后,原本我只是路过教学楼打算去图书馆看书,这是我的日常活动之一,我上的是住宿学校。虽然是高中,但它的设施很全,因此有图书馆,我也挺喜欢图书馆那种安静的氛围,所以经常去。
但那件事发生后,我也没心情去图书馆了。
一群人聚在教学楼下,抬头往上看,叽叽喳喳地在那里议论着什么。
出于好奇,我走近了一些,然后听到的话让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心中的滋味。
“上面那个女生是谁啊?这是搞哪儿出啊?”
“不知道,好像是之前转来的吧?”
“这是要跳楼吗?要不要报警啊?”
“没手机啊,要不去找个老师或者去学生管理处?”
“切,她肯定不敢,我看她大概就是想以此为理由干什么吧?”
“难道是食堂饭太难吃生气了?气不过跑上去吓校长?”
“哈哈哈,你这个想法也太奇葩了吧。”
听着这些同学那绝大部分满不在乎的言论,我抬头向上看去,现在已经到了太阳开始下落的时候了,夕阳朝着教学楼后面下落,从我这个角度看去,正好就在那个女同学旁边。
她坐在楼顶的边缘,披头散发,而且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在夕阳的照射下,她的前半身笼罩在阴影里,她垂着头,手里好像还抓着什么东西。
我看不真切,但我却不知为何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那种极其压抑的绝望和悲伤,让我感觉胸口透不过气来。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这幅场景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我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嘴却像是被针线缝合了一般张不开口,只能注视着她,心里默默祈祷她不要放弃活下去的念头。
楼下的人群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们跑到这里来看乐子,但半天也没什么动静,有些人甚至唯恐天下不乱起来。
“tm的,你倒是跳啊,怂包!”
“跳啊,都搞这出了倒是跳啊!”
“不敢跳爬什么楼,浪费老子时间!”
“跳啊!”
“跳啊!”
“跳啊!”
嘈杂的议论和咒骂渐渐变成了同样的话,情况开始失控,理智的草木被不理智的火星点燃,逐渐演变成一场大火。
我就站在他们后方不远处,压制着自己内心那似有似无的从众心理,我清楚地知道我不能这么做,那是在拿别人的命开玩笑。
尚存理智的人叫来了老师,意识到严重性的老师又开始叫其他的学校人物,同时拉着别的老师分别给110和119打电话。
值得庆幸的是,警察和火警都及时到了,正在抓紧时间准备救人。
维持秩序的老师和警察把起哄的人群驱赶开,然后便有一个警察拿起扩音器开始劝告起了那个女孩。
“孩子,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想想你的亲人,想想你在乎的,别放弃希望啊!”
拿着扩音器的警察说着安慰的话,试图挽回这个轻生的孩子,同时也是在为正在爬楼的救援人员争取时间。
可笑的是,被驱赶出一段距离的人群没有离去,他们还在说着各种不负责任的话,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仿佛别人的命在他们眼里无足轻重。
那个时候我下意识地远离人群,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居然可以冷血到这种程度,大家都是没有成年的学生,但这种样子已经不能用年纪还小来辩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