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在汉语语境下,谜语差不多是个专有名字了,一说就让人想到猜谜游戏。
所以,我感觉还是翻译成英语比较好。
这种隐语在西藏源远流长,后来发展成了一种类似于中原地区“谶语”的存在,就是一语成谶的谶语。就是“大楚兴陈胜王”、“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类的东西。
我以前曾经看过一篇专门研究拉萨这种童谣的文章,这次写这篇文稿还特意找过,可惜死活没找到。现在真是老了,好多东西看过就不记得了。
“德乌”这种隐语,很早就在西藏出现了,在众多藏文史料里都记载,吐蕃早期的国王以“本、仲、德乌治理天下”。[3]
这里面“本”好理解,说的就是本教,“德乌”是隐语,刚才说了,那“仲”是啥呢?
南喀诺布先生对“仲”的定义是“历史的叙述”,又可以分成两个部分,包括历史寓言和传说故事。[4]
不得不说,大学者说话就是谨慎。
老布呢,斗胆来给解释一下!
由于西藏的历史记载存在文史不分家的特点,所以南喀诺布先生的定义,其实可以简单理解成“西藏的历史记忆”。
对于吐蕃来说呢,“本”、“德乌”和“仲”这三样东西,还不是一起来的。
在《弟吾宗教源流》、《贤者喜宴》里面记载,从聂赤赞普时期开始,吐蕃就已经有本教了。但“德乌”和“仲”进入吐蕃的时间,发生在是止贡赞普的儿子布德贡杰时期。
《汉藏史集》和《西藏王臣记》都记载,“王子布德贡杰在位之时,有仲和德乌输入”。[5]
咱们之前曾经仔细地讲过止贡赞普,这位被杀的赞普是西藏历史上的一个里程碑事件。
由此产生的影响是,吐蕃的丧葬、陵墓,礼仪等各种制度,都发生了变革。这些变革隐喻着国家管理方式的变化,仲与德乌在这个时期被引入吐蕃,可能是带有某种象征性的意义。
其实,“仲”作为历史记忆被运用到治理国家的层面,还算比较好理解。
这种情况大概就是大臣对赞普说,“大王啊,以前曾经咋样咋样啦!您应该咋样,咋样呀!”
这种事儿在中原王朝也常有,就是什么“古人云”、“子都曰过”等等等等!
但“德乌”作为一种隐语被用来管理国家,这就有点令人费解了。
不光我们费解,像意大利藏学家图齐,这样的大神,也一样费解。
他在《西藏的本教》里写道:“我们难以解释,谜歌为什么有如此的重要性,以至于它们属于赞普及其王国,所依赖的三种因素之一。” [6]
注意啊,图奇在这里将“德乌”翻译成了“谜歌”,谜语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