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闻得此言,霎时便皱起眉。
容昭见状笑起来:“很早之前的事了,是吗?”
星云叹了口气:“是。”
“她可是来找您确认过,并请您务必瞒住我?”
“是。”
容昭听得此话,不由垂下眼,袖中的手几乎捧不住那汤婆子:“她可还有说什么?”
“没有,那些期望,她定然已对你说过。”
许久之后,容昭低声道:“母亲便站在我眼前,我都未能认出她来,实在不孝。”
明砚舟闻言摇了摇头:“此事不必怪罪自己,你彼时并无旧时记忆。”
想起什么,他问道:“除夕那日,你拿着笔,可是在画她?”
“是。”容昭颔首:“我见她亲切,便想让她时时都高兴,可那幅画终究未成。”
“如今也来得及。你画技卓绝,想来定然能将她再画一遍!”
“不画了。”容昭摇头道:“青州一案水落石出之前,我不会再画她。”
“为何?”
“她瞒着我的这许多事,便是想让我无忧无虞,我又如何能教她失望?如今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为好,如此她在九泉之下,也可安心。”
明砚舟闻言,顿时哑了嗓子。
容昭却笑起来:“待我叶家污名洗净,我便再为她与父亲画像,画成之后置于祠堂之上,日日燃香供奉。”
星云大师闻言,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小娘子聪慧,想必定会得偿所愿的!”
“如此便借大师吉言了。”容昭还了一礼:“大师可想过往何处去?”
“便往北方去吧。”星云抬眼眺望远方:“北方风土与此处不同,贫僧倒是想去一观。”
“北方有雪山、有草原,若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
明砚舟闻言,弯起眉眼:“待此间事了,我们也可一道去。”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还未等他再开口,容昭便接下话茬:“你说得对,到时我们便一道去。”
明砚舟看着眼前浅笑晏晏的女子,倏然偏过头去,耳后微红。
星云大师忍俊不禁,他又念了句“阿弥陀佛”,这才继续道:“王爷说,你们不日也要回汴京了。”
明砚舟闻言,敛下眉眼:“是,朝中有要事发生,陛下宣他回京。”
容昭顿时抬眼看向他:“是何要事?”
“突厥遣使臣来大胤了!”
容昭拧紧眉:“可如今,既非战时,无须和谈,突厥为何会突然遣使臣来我大胤?”
明砚舟缓缓道:“我朝向大胤缴纳岁贡已有数年之久,突厥今次遣使臣来,明为答谢。”
“实则呢?”
“不知。”明砚舟摇了摇头:“突厥到底所求为何,还须回京之后探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