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河沉默了片刻,缓缓摇头道:“虞兰川并不是那轻易便可低头之人。”
“曾经是。”张覃神色轻蔑:“可他如今挨过现实的毒打,又怎还会不知变通?”
他说完,也不待柳青河反应便站起身,拱手道:“今夜叨扰青炎兄良久 ,是我思虑不周。改日我设宴,向你赔罪!”
柳青河闻言忙站起身,摆了摆手:“你我之间,不说这个。只是这虞兰川,你还是得留个心眼儿。”
张覃闻言,面上不显,可心中已然反感了起来:“虞兰川此人,我自有论断,既是可用之才,我又为何不用呢?”
柳青河知晓他今日是无论如何都听不进起来,便不再多说,只亲自将他送到门口,望着他上了马车,面上挂着的笑容倏然收敛。
他暗骂了句:“蠢货!”
这才转身往回走,有心腹跟随而来,柳青河低声吩咐了几句,见那人应下,他才回房歇息。
清河郡官道之上,有一队人马行色匆匆。
为首的赫然便是陵游,他身后跟着一架马车,瞧着富丽堂皇的模样。
里头却不断传出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
陵游这一路行来,耳朵上赫然已经听出了老茧,心中暗叹:“王爷这牺牲也着实大了些!”
明骁舟就着身旁花魁娘子的手,仰头便饮下一盏茶,他目光痴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娘子泡的一手好茶!”
华娘闻言,不由羞涩地垂下面庞,低声道:“王爷过誉了,您什么样的名茶没喝过,妾身这点粗陋的茶艺,怎配得上您这句称赞?”
明骁舟缓缓笑起来,他一把将那女子扯进怀里:“本王从不说夸大之言,你这茶泡得确实好!”
华娘只觉得他温热的鼻息尽数喷薄在她脖颈之上,只引得自己浑身都起了战栗,她佗红了一张桃花面:“那妾身便多谢王爷夸赞。”
她察觉眼前的男子微微俯下身,似在她如云的发髻上落下一吻,不由浑身都酥软起来,只将脑袋深深地埋在他胸膛之上,再不说一个字。
是以,她也未曾看见明骁舟逐渐冰冷的眼神。
明砚舟并未与他一道出发,而是等明骁舟已走了整整半日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才从那处院落的后门驶离。
黄柏带着一队人马跟在一旁,几人扮成从清河郡出发去汴京城探亲的寻常百姓人家。
车厢内坐着的便是当家的郎君与娘子,身旁跟着的都是护院与家丁的打扮。
容昭挽了个妇人发髻,神色颇有些不自然。可待她看清面前男子更为窘迫的神情时,还是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明砚舟看了她一眼,便瞥开了视线,他沉声道:“笑什么?”
“我是什么豺狼虎豹吗?”容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