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馆乔鹤予先走了进来,迎上来的是去年见过的小徒五味,瞧见林鹤予狗腿似的笑的格外殷勤,瞧见后面跟的林谨言,刷的变了脸色,格外嫌弃。
“狗眼看人低。”林谨言冲着五味翻了一个白眼儿,这小徒的野心昭然若揭。
“乔公子,他骂我。”五味跟在乔鹤予身后委屈巴巴的告状。
“我说的不是实话么?”
“乔公子……”五味的声音发嗲,听的林谨言直起鸡皮疙瘩。
突然看到他额间若隐若现的晕痣,林谨言方才明白过来,还有一个三儿搁这儿呢,林谨言不动声色的上前将五味挤到后面搀着乔鹤予的胳膊笑着说道:“一会儿陪我买衣裳好么?”
“随你。”林谨言有些诧异,不过看他笑的一脸嘚瑟,再看看蔫儿啦吧唧的五味瞬间明白过来,遂也不再拂了他的好意。
“给林婶儿和慎行也买,天气热了,棉袄用不上了。”乔鹤予配合着林谨言,两人真的就像亲密无间的夫夫。
“穷鬼,就会花乔公子的钱。”五味一脸鄙夷,他本是乔鹤予从战场带回来的难民,后来被安置在这里,在他心里,救命之恩必将以身相许。
“我夫君乐意给我花啊,你有能耐让他给你花啊。”林谨言笑的无比灿烂,气的五味牙痒痒。
“你们无聊不?”眼看两人要打起来了,乔鹤予适时制止。
“记住你答应我的。”林谨言狠狠掐了一把乔鹤予的胳膊,疼的他皱紧眉头。
两人进了偏厅,五味上了茶,又狠狠瞪了几眼林谨言:“不过乡野村夫。”
“你真以为我没脾气吧。”林谨言一盏茶摔了过去:“你金贵,就让乔鹤予娶你呗,现在就娶。”
“乔公子……”五味急忙往前鹤予跟前躲,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林谨言,住手。”乔鹤予冷眼看过去。
“不卖了,我走了,不打搅你们的好事。”林谨言起身飞快的往外走,他说不上是生气还是失望。
陈大夫进来的时候与林谨言撞了一个难怪,见他怒气冲冲急忙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怎么了?”
“没事,告辞。”林谨言逃似的离开了济世医馆,路上行人匆匆,他站在那里不知该往何处去。
“乔公子,出什么事儿了?”陈大夫疑惑,乔鹤予不是喜形于色的人,这一刻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一手端着茶杯看着屋外,屋子里茶渍流在地上,茶盏碎成渣,气氛甚是凝重。
“五味,你先出去。”
五味有些犹豫,看了乔鹤予两眼不甘心的离开。
“有透骨草没?”
“这东西不常用,我这儿还有一些,是打算泡脚么,活血化瘀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陈大夫沉吟片刻:“多泡泡,没准儿会好起来。”
乔鹤予沉默,曾经无数次希望自己能站起来,但日子久了希望在现实面前一次次挫败,与他来说能否站起来已经不重要了。
“我替你把把脉。”
乔鹤予将胳膊伸了过去,陈大夫问道:“最近饮食如何,可否习惯了?我见你脉象平稳,是个好兆头。”
陈大夫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沉疴旧疾,乔鹤予活着也不容易,三年前岚关战败,乔鹤予被贬,他便随着他开了一个医馆,搜罗天下药材调理他的身体,时至今日终有好转,一时竟然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