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殷的话一字一句击打在他的心上,他终于听进去了,就算要死他也要先给师傅报仇,他要成为一个能让师傅骄傲的人,这样子即使到了阴曹地府他还能抱着师傅撒娇,说他给她报仇了。
“对,报仇,朱殷,要给师傅报仇,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可是朱殷,那是我的师傅,没有了师傅就没有了鹫儿。我明明知道她来公主府看我的,我为什么要闹脾气不见她。我为什么不见师傅,师傅一定对我失望透了,才会撇下我离开。我一定要证明自己,我是师傅教出来最好的徒弟,我不能丢她的脸。”
李同光就这样又哭了好久好久,哭的没有了力气,哭的喉咙沙哑,哭的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从那次后至今,他都没在人前流过一次眼泪,连朱殷都没见过。
要说有,他只会在深夜想师傅的时候,抱着青云剑偷偷流泪。
他努力地向安帝证明自己的能力,又利用初贵妃,步步筹谋,一步一步坐到了如今安庆侯的位置。
人前他是威风凛凛,杀伐果决的大将军;是处事圆滑,会讨人欢心的长庆侯;是会浅浅微笑,露出小虎牙,引无数少女怀春的李同光。
可是朱殷知道,那都是他的伪装,朱殷很心疼自家主子,可是他也没办法,至少这样的他不会寻死,能好好活着。
李同光有一间密室,里面全是他搜集的师傅穿过的衣服。有紫衣、绯衣、朱衣……
他还囚禁了给师傅画过画的画师,让他画了几百幅师傅的肖像,有骑马的,有射箭的,有微笑的,有生气的……
后来他还寻了一大块暖玉,将它雕成了师傅的样子。他将师傅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每当他觉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每当他厌倦了朝堂的争斗,每当他厌烦了人前的伪装,他就会来到密室,坐在雕像的身边靠在她腿上,暖玉传来的温度仿佛告诉他师傅还活着,师傅就陪着他身边。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感觉自己是生病了。可是,怎么办?他没有师傅了,他只能留这点念想了。
李同光从合县连夜偷偷回了侯府,他走进了自己的那间密室。看着满屋的画像,轻轻地抚摸雕像的脸,他的眼眶湿润了:“师傅,是你回来了对不对?那肯定是你,我不会认错。”
“可是,师傅,你为什么不认鹫儿?是不是鹫儿做错事了?鹫儿好想你。你告诉鹫儿哪儿错了好不好?鹫儿会改,师傅,你不要再离开鹫儿了。”李同光靠在雕像旁一字一句地诉说着自己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