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光赶到宫城门口的时候,安帝已死,安国突发此事,群龙无首,李同光作为目前安都唯一能主事的皇室血脉,自是能让各部势力暂时听他的指挥。
他正疏散大臣,安排安帝后事,然后好脱身去救师傅。
有人来报:“侯爷,有人攻永安塔。”
他假装不知情的样子问道:“如今的永安塔是谁守?”
“回侯爷,殿前卫。”
然后,李同光马上看向殿前卫首领:“你还杵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人增援?”
殿前卫的主要职责保护圣上和维护这宫墙内的安全,以防有人逼宫或犯上作乱。可如今,安帝已死,他们无人可护,只好听李同光的将殿前卫带走增援永安塔。
而此刻的永安塔,因为宁远舟他们之前已经探过路,所以十分顺利地就救出了梧帝,在任辛的信号发出前他们就已经朝城门撤退了。
城门处有李同光的人接应,他们此刻已经扮作普通商户出了城,殿前卫去无非是扑个空。
可惜的是安帝的牛角号还是被吹响,所以城外沙中部的军队正快速赶来,他们必须速速撤离,否则被撞上识破的话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六道堂众人驾车飞速朝豫县奔去,宁远舟心里一直担心着任辛,但他此刻有他的责任,他无法选择。
另一边,李同光也听到了牛角号的声音,他不能再等了,调走殿前卫后留了一百人维护这宫内秩序,他以诛杀逆贼的名义赶紧朝信号弹的方向而去。
他看到还立在那战斗的任辛,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还好师傅没事。
他大喊:“大胆逆贼任辛,竟然弑君,来人,拿下。”
羽林卫纷纷上前围住了任辛和邓恢众人,沙中部带头的将军还以为他们的援兵到了,正想上去与李同光交谈战况。
李同光抬手示意,羽林卫忽然换了个方向,挽弓搭箭,数箭齐发射向了剩下的沙中军。
然后,李同光大喊:“杀……一个不留。”
带头的那个将军至死都难以置信,自己竟是这样死去的。
李同光赶紧跑到任辛面前,检查了她全身:“师傅你受伤了?”
“没事,鹫儿来的及时,只是小伤。”
“更始丹还有吗?没有的话把我这颗给你。”李同光从腰间掏出一颗小小的药丸。
任辛一把按下:“你给我的还有,这颗你自己留着。我听那牛角号响了,鹫儿你怕是还有一场恶战。”
“没事,师傅,鹫儿能处理。”他朝任辛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朱殷,先带师傅他们去一处安全的地方疗伤、休息。邓恢,你随我去应付沙中军。”
“是。”二人应下。
任辛有些担心地看了李同光一眼,但她只有先离开,鹫儿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所以她和金媚娘跟着朱殷走了。
沙中部的大将都是安帝的心腹,并不怎么好糊弄。
等李同光和邓恢回到宫门口时,沙中部朱将军带着五千沙中军也已经到了。
李同光眸光深邃:竟带了这么多人?硬拼恐怕不行。他朝邓恢使了眼色,邓恢立刻明白他的用意。
“朱将军,您怎来的如此迟?圣上,圣上已经……”
朱将军跳下马,揪住邓恢的衣领问:“你说圣上怎么了?”
邓恢悲痛万分:“圣上……圣上驾崩了。”
“圣上驾崩?这怎么可能,我的五百精锐贴身护卫圣上,而这宫中又有殿前卫,你且说说,圣上是如何能驾崩?”朱将军目光锐利,声如洪钟,根本就不信邓恢口中说的话。
“是真的,我与侯爷刚缉拿逆贼而来,只可惜她太过狡猾,还是让她跑了……”
“跑了?”朱将军探究地看着这二人,然后出声,“李同光,此事不会是你所为吧?如今大皇子被害,二皇子被贬,此事最大的受益之人只会是你。”
“李同光下马,朱将军慎言。”我是听到安阳钟响才来,然后又马上去擒拿逆贼了,今晚这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亦不知。”
“不过,既然安阳钟响,想必众位大臣都见证了今晚的大事,朱将军与其在此处为难我等,还不如赶紧进宫了解情况。”李同光随手捡起来宫门口散落四处的纸张递给他。
朱将军一看,简直瞳孔都地震了,他看到了什么,安帝勾结北磐?
但他从来不会听信一面之词。
“来人,护送长庆侯和邓指挥使一起入宫。另外分别派五百人去保护长庆侯府和朱衣卫总部。剩下的人给我围了宫门,擅动者就地射杀。”
李同光看着朱将军的安排,心想:不愧是安帝心腹,心思果然缜密。
不过李同光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他分散兵力恰好能让他突围。
李同光和邓恢不动声色地进了宫,宫内殿前卫没那么快回来,所以现在驻守的是沙西部的势力,也就是初贵妃的人。
他的羽林卫和邓恢的朱衣卫都被朱将军拦在了宫门外,大概两千余人。两千人对四千人,没有什么胜算。
李同光虽与初贵妃合作,但他从未将希望真正寄托在她身上。
所以,脱身还得靠自己。
此时,安帝的寝宫已经换上了白色,宫人都着了白色丧服,初贵妃作为后宫份位份最高的人自然也穿了丧服跪在安帝寝宫,痛哭流涕。
朱将军看到此情此景也只能相信,安帝确实驾崩了。
他从大臣的口中得知了晚上事情的始末,听完以后对李同光的怀疑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