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城里的大夫,军队的军医,都围着李同光。
这个躺床上的不是普通人,是合县百姓的守护神也是安国的战神,他真的做到了为百姓流干最后一滴血。
神只是累了,他们会唤醒他的。
他们都十分安静又默契地帮他处理了伤口,李同光全身上下真的可以说没有一块好肉,除了后背的贯穿伤,其他伤势也不轻。
任辛就在边上静静地坐着,她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出声打扰。钱昭说有救就一定可以,实在不行,黄泉路上她也不会让鹫儿孤单的。
金媚娘和朱殷也站在边上,金媚娘是担心任辛的状态,朱殷是担心他的侯爷,他好不容易伤势恢复的差不多了赶来合县助他,可他却倒了。
这么久没见侯爷,他身边没有他鞍前马后也不知道侯爷是不是习惯。
终于,钱昭在宁远舟的搀扶下,也进了房间,他进来的时候李同光身上的其他伤势都被处理得差不多了。
任辛见他来了,马上起身:“钱昭,钱大哥,你一定要救救他,救救鹫儿……”
“我会尽力的。你们都先出去吧,房间里留太多人伤口容易感染,我和各位大夫留着就好。”
“不……我要在这里陪他,他醒了一定想看见我。”
媚娘想强制带她走,她不依,继续开口:“你们都受伤了,万一有突发情况需要内力护体呢?我可以,我真的可以。我保证我会冷静地坐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
宁远舟看着眼前的任辛心疼坏了,她何曾如此慌张,如此低声下气过?
他带走了众人,让她留下了,任辛感激地看着他。
他收到了她灼热的目光,马上转身回头,不能看,再看他又要沉溺了。
“各位大夫,病人如何?”
“脉象稳定了,只是这贯穿伤处理起来很是棘手。位置虽然没伤到心脉,但这么长的刀贯穿了整个身躯,拔出来必然会血流如柱。”
“是啊,如果将军没受其他伤,还尚且一试,可他的其他伤势也格外严重,再拔刀,他的身体支撑不住的。”
“可是不拔,他一动就容易造成二次伤害,而且这弯刀并不干净,伤口感染也是会死人的。”钱昭开口。
“唉……”众人叹气,确实如此,这就是最难的地方。
钱昭走到任辛身边问她:“如意姑娘,你也听到了,你是他最亲近的人,拔还是不拔,这个决定你来做。”
任辛听到了,也听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拔刀,血流太多止不住,会死;不拔刀,伤口移动,感染也会死。横竖他的鹫儿都要在鬼门关走一遭。
“拔刀,你有几成救下鹫儿的把握?”任辛小心地询问。
“三成。”钱昭如实回答,“本来有五成,可他其他伤势太重了,体力也透支了。”
“那不拔呢?”
“不拔可能活不过今晚。”
“拔……拔刀,鹫儿不能活不过今晚。”任辛听了钱昭的话马上开口,她的声音在颤抖,手也在发抖。
“我的内力传给他,都给他能不能护下他?”任辛又继续急切追问。
“没用的,他现在心脉是稳定的,我们要处理的是伤口,内力只能疏通经脉,不能复原伤口。”钱昭实话实说,他向来这样,非常理智。
“没事,拔吧,我陪着他。我相信他不舍得丢下我,他会坚持住的。”
“好……各位大夫,准备拔刀。”
他们闻言马上开始了准备工作,打热水的,准备工具的,准备药粉的……
“对了,元禄那里有一根千年人参,那是老宁给他寻来吊命用的,现在李同光好像更需要。他和殿下带着百姓退后山去了,你们谁去取一下?”
“我去吧。”门口传来了宁远舟的声音。
半刻钟,宁远舟就带着人参回来了。
任辛心里有了底:大家万众一心一定可以救鹫儿。
万事具备,就剩拔刀了。其他大夫都退出了房间,房内只剩下钱昭、另一个有经验的大夫、任辛,还有躺床上的李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