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灵刚才问自己。

够了吗？

不够！

当然不够!

自己带着爷爷来看病。

人死了？

被人丢在地上。

像无家可归的死狗一样。

普通老百姓就应该忍气吞声吗？

没权没势就应该息事宁人吗？

没什么本事就应该不追究吗？

不！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无论贫富贵贱。

生来或许不平等。

尊严、正义应该是相等的。

爷爷死了。

死的没有尊严。

活着受罪。

死了也遭罪。

她突然想明白一个道理。

邱秋有时候说得很对，这个世界不是看你长得有多漂亮，而是是看你有多大本事。

自己渺小，自己卑微。

那就去依附强者。

自己的腰杆很细，自己的家底很薄。

那就努力成为强者腿上的挂件。

自己以前对邱秋这种人不屑一顾。

现如今她才发现。

这特么就是现实。

这特么就是真理。

她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觉醒，似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她知道自己变得不同了。

但哪里不同？

她还说不上来。

“不够！”

简简单单两个字，她说出来很轻松，没有想别的。

她不去想方辰还会杀多少人。

这些人又是谁的丈夫，谁的老公，谁的孩子，或者谁的妈妈，谁的女儿。

没有。

人首先要自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为别人考虑？

去特么的。

这个世界谁为你考虑过？

有吗？

“嗯！”

方辰松开叶灵，将她爷爷的尸体放到推车上，随后牵着她的手，淡淡问道：“还有谁？你来指，我来杀。”

叶灵走向医生办公室。

她脚步沉重，内心却无比轻松。

这就是强者？

强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约束他？

强到不需要考虑龙国一切法规？

幸亏这种人是为底层发声的。

幸亏这种人是坚定着底线的。

或许在真正的高层眼里。

自己就如蝼蚁般，可以随意踩死。

走廊里有不少医护人员，本来都在看热闹，一个个心怀忐忑，此时看到方辰牵着叶灵朝自己走来，不少人内心都是惊慌的，双腿都在发软。

她们发现自己走不动。

想跑。

身体没有力气。

就好像被定在原地。

其实他们内心非常清楚，不是自己不想跑，而是不敢跑。

对！

如果现在跑，肯定会被视为心虚。

如果站在这，还有可能得到宽恕。

人就是这样的动物。

心存侥幸。

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他们还在祈祷，这个人等会儿可能要手下留情。

龙国人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当年那场浩劫。

三个小兵就可以镇守一座县城。

因为他们都知道，反抗可能立刻就死，不反抗就会被饶恕。

直到大刀砍下的那一刻。

他们或许在想。

会不会有人来救自己？

他们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

没把自己的命留给自己。

眼前这群医护人员，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

“她！”

叶灵指向其中一个护士，“我爷爷来看病的时候，她疏忽大意输错药，最后还怪我，是我没有提醒她。”

“我不是故意的。”

护士赶紧辩解，却见方辰抬手在她身上轻轻一划，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出现，从她的脖子上划过。

一颗人头落地。

“不好意思。”

方辰笑起来，“我是故意的。”

护士输错药。

这种最低级的错误，有可能致命。

到时还有可能逃避责任。

因为没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