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医生暗自翻了个白眼,特么的你吃野味你还有理啦,现在的野物哪个不是国家保护动物,且不说野物身上病菌尤其多,就说你知法犯法,就应该进去唱铁窗泪,嘴这么硬,去经常警察局里待几年看还硬不硬。
元灵嗤笑一声:“哈,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们几个吃了个子母煲对吧,是不是香的很,穿山甲的肉好吃吗?子母煲,先煮熟小的,母兽看幼兽一点点被活生生烫死,在烹煮母兽,母兽临死前还流泪不止,你不是还拍了照片吗?怎么?现在还没想起来?”
秦博中面色都变了,这事儿不算大事儿,但是拿到台面上来说,确实是道德瑕疵,虽然私底下干出比这出格事儿的人不少,秦博中面色涨红,语气愤愤:“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叫你来是给我儿子看病的,你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元灵没有理他,而旁边的沈素华却陡然呕吐两声,刚刚元灵描述的那一幕,她无端却有种感觉,似乎发生在自己和秦屿身上一样,毛骨悚然,她此刻看着秦屿,就好像母穿山甲看着自己被煮熟的孩子,那样的悲哀无力,恨得咬牙切齿。
秦博中对沈素华是有感情的,立刻上去搀扶住沈素华,焦急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低血糖犯了,你赶紧坐下,让医生帮你看看。”人性的复杂大抵如此,面对穿山甲,他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但是面对自己的妻子,他确实又是个好丈夫。
沈素华却不动声色避开了他的手,她后退一步坐到了椅子上,眼睫低垂,神情晦暗。
元灵看了眼沈素华,视线又落在秦博宇身上,在普通人看不见的秦博宇魂魄上,有一道深深的诅咒印记,那是来自被烹煮的穿山甲一家的永不磨灭的以自身为代价留下的诅咒,不死不休,祸及亲眷。
刚刚还趴在益明肩头的三尾,此刻已经跑到了秦屿躺着的枕头边上,他是青丘白狐,本就不一般,此刻正与寄居在秦屿身上的三只小穿山甲的魂魄交流,小穿山甲懵懵懂懂的死去,又被母亲以诅咒嫁接到秦博文的儿子身上,此刻还是懵懵懂懂,却尤为喜欢三尾,在外人看来,就是三尾似乎在和一个看不见的鬼魂交流一样,狐狸哀鸣入耳,越发邪异。
秦博文情不自禁后退一步:“这,这狐狸是个什么鬼?”
没有人回复他,连刚刚对秦博文还算和蔼的黄伯麒,此刻也懒得回他,要黄伯麒说,秦博文就是作死,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深山老林吃野物,这会儿好嘛,吃出了事情,还是自己儿子代受,不是作死是什么。
倒是那几只穿山甲,能做到这个地步,想必已经是修的了一些灵性,竟然毁在这群人手里,何其可怜。
而沈素华看着那神异的白狐,犹豫片刻才站起身对着元灵和黄大师鞠了一躬,声音哽咽:“求二位大师救救我儿,他才十八岁啊!他没干过什么坏事的,之前还帮助过不少同学呢,还每年定期捐钱给贫困山区,他真的是个好孩子啊!”说罢,膝盖一弯就跪下了,秦博文连忙去扶,却被沈素华避开了,女人哭的悲切,渴求着冷漠的神灵。
元灵眉头微挑,语气淡淡:“你该庆幸,若不是他做了些善事,你以为他还有命活,你尽可以打电话去问问,和你老公一起吃野味的几家,白幡都挂了好几天了吧。”秦博文听着这话,腿脚一软,也跌落在沈素华身边,他强撑着嘴硬:“你不要信口开河,我跟你说,我可以,可以告你的。”
说罢,拿出手机联系几位同好,刚一拨电话过去,那边沙哑的嗓音就把他吓了一跳,他急急忙忙问:“老黄,你家小东最近怎么样?”
那边似哭似笑,声音悲怆:“怎么样?!哈,我家小东死了,你还问怎么样!能怎么样,死了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