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含住他的嘴唇，时不时舌头跟着水流一起进入口腔，楚长明阻止水流从喉咙咽下，他瞪大了眼睛，隔着水去看鲛人低垂的眼帘，纵使再迷人，此刻也不禁心生怒火，他顿时张口一咬，这力道不小，而且鲛人似乎也不想躲，口中顿时多出一股甜腥味，丝丝缕缕的朱红色的血在水中漫开。

楚长明吃了一惊，看着鲛人，对方抬起眼睛看他，把脸庞忽地移开，唇舌也退了出去，一丝血迹溢开在嘴角。鲛人似乎也有几分怔愣，醒悟过来之后眼角又浮现了和刚才发怒时一样的纹路，只不过是金色的。他朝楚长明再次露出獠牙，喉咙里发出兽类的怒吼，目光也凝住了。楚长明这才感觉到这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它是一只怪物，言语不通，文化来历不明，一不小心，就会激怒对方的一只兽类。

楚长明不想过多纠缠，借着水的浮力抬起踹了他腰腹一脚，借力往上游去。笑话，他又不是条鱼，水下又不是他惯常生活的领域，一直在底下待着像什么话？而且说不定奉已白正在岸上寻他，说不定还在发脾气。楚长明就没见过几个脾气像奉已白这么大，而且毫无自知之明、心高气傲的剑修，但对方待他明显与对待别人不同，好歹留了几分面子，还把自己从相柳那里拉了出来，虽说本意不是为了救自己，但这份恩情，楚长明不会不认。

楚长明动作极快，但他明显低估了鲛人的速度，他刚把脚踹完之后从鲛人身上挪开，就被再次拉住了脚踝，一股巨力袭来，楚长明的手刚要破开水面，就被一骨碌扯了下去，袖子、衣袍尽数往上涌，在水里飘出几个大水泡，迷住了楚长明的视线，限制了他的动作，让他没处挣扎。

一具强悍雄壮的身躯从后面附了上来，双手从楚长明腋下探出，搂向腰间，布满鳞片的巨尾也趁着楚长明双腿踢蹬的时候一把挤了进来，对方牢牢地挟制着楚长明，阻止他的挣扎，咬着他的耳朵，语气阴森地说：“不要动。”

楚长明伸手握成拳头也揍不到身后的那个人，此刻受制于人，他深吸一口气，却被呛进了水，一张脸被憋得通红，又说不出话，只好沉默地看着鲛人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鲛人见他不动了，也把怒火收了收，他不顾楚长明浑身写满的抗拒，扳过来对方的脸，再次吻在一块，唇舌纠缠。楚长明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奥妙，他吸了吸鼻子，发现渐渐开始像在岸上呼吸了一般。

楚长明等他把唇舌挪开，咳了一声，口腔里满是鲛人舌头上的血液，他不小心咽下一些，顿觉喉咙有些火辣辣地疼，但他可以开口说话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原理，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

楚长明想从鲛人脸上察觉一些不一样的情绪，然而失败了，这个鲛人一直都是死气沉沉的样子，即使现在在水下，容貌比在岸上光鲜亮丽了数百倍，也依旧是那么一副表情。楚长明不死心，他直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和鲛人对视着：“你为什么跟着我？为什么现在要助我可以在水下呼吸？”

鲛人一双碧眼在水中比在阳光下的琉璃还要美丽几分，他不含一丝情绪地看着楚长明，表情纹丝不动。他们依旧维持着挟持的姿势，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海，上面是透明发亮的阳光入水，水中光线投下，光路分明，是在陆地上看不见的奇妙的美景。

鲛人似乎听见了他两个问题，又似乎没有听见，不同于人类的臂力让楚长明无法挣脱，像被嵌在了一堵钢筋水泥之中。鲛人的金色长发在水中浮动，与楚长明的黑发纠缠在一起，对方嘴角依旧沾着一些红色的血，楚长明从那红色的血里面，闻出了人类的味道。

楚长明忽地想起来，沈古柯说眼前这只鲛人是半妖，雌性被魔族拿来泄欲，那……雄性呢？

楚长明此刻坐在鲛人的尾巴上，双腿大张着，他是能够在水下呼吸了，可是，因此，其他原来被忽视的感官刺激在感官逐渐恢复功能的过程中，清晰起来。楚长明咬紧了牙关，颤抖了一下，偏头去看鲛人，对方这次没有吻他，那一直放在腰间被楚长明无视当作摆设、挟制的工具的两只手动了起来。

“刺啦”一声，那上好的锦缎在鲛人手中宛如一张薄纸一般被撕破，露出大腿上白花花的一片肌肤，与此同时，那一直蛰伏在楚长明胯下冰凉刺骨的硬东西动了起来。起初因为这种温度，楚长明一时半会还没想出来到底是什么东西，即使隐隐有了猜测，可他身体里唯一接触过的就是圣子的东西，根本没有这般冷。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坐的位置，如果换成人类来说，……

楚长明隔着两层衣物被那东西冻得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扭着身体挣扎，那仿佛是一根冰块一样的东西却更胀大了几分，楚长明感受到了它的份量，停止了挣扎，手脚发凉，他想起和圣子在一起时那颠倒神智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快感，顿时紧张不已，他再次偏过脸去看鲛人，期待对方告诉他：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