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大荆惯例,王妃之下的等级是侧妃、庶妃、侍妾和通房。
萧开胤看向江青姚,江青姚只当没听到,安安静静地眼观鼻鼻观心,似是在听一件与她毫不相干的事。
萧开胤问道:“王妃觉得呢?”
江青姚依旧低顺着眉眼,淡淡开口:“既是皇上赏赐,自然不能怠慢。”
心头却是暗讽,住处都安排好了,何必试探她的态度?
前世是庶妃,这世自然……
萧开胤盯了她一瞬,不悦道:“侍妾便可。王妃面色倦怠,本王便不打搅你了,好生歇息。”
侍妾?
江青姚略诧异地抬起头,不明白他何故置气……
书房。
“王妃入府后的事,细细说来。”
刘管家风寒已愈,将王妃入府立威之事娓娓道来,不过略去了赵大友的不敬之词,言语中毫不吝啬对王妃的夸赞。
一炷香后,萧开胤朝他摆摆手,坐在椅上沉思不语,连闫夺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曾察觉。
“王爷……王爷?”
闫夺唤了数遍,萧开胤才回神,后知后觉地回应起刘管家的赞赏:“她素来有魄力。”
闫夺听得莫名:“王爷,赵大友被杖打后没熬过去,他家当晚也走了水,合家丧命。背后主使很可能就是陷害王爷之人。”
萧开胤沉吟:“你说不过短短数日,她怎得就跟本王生分了?”
闫夺默了默。
“个中原因,本王琢磨不透。”萧开胤捏捏眉心,苦笑一声。
闫夺抿了抿唇。
他倒是有猜想,只是不敢说。
萧开胤看他欲言又止,砸了只狼毫到他头上。
闫夺接住毛笔,放回笔架:“王爷恕罪,依属下愚见,王爷身陷囹圄时,旁人避之不及,唯独王妃做出狱中拜堂这等惊世骇俗之举,如此情深意重,本该得王爷厚待,可王爷一朝脱困便带回两个姨娘,切实叫人如鲠在喉。”
萧开胤挑眉:“此事已做过解释,她还是醋了?”
“王妃识大体,定不会拈酸吃醋。”闫夺讪讪找补,他刚想起女子忌妒,倒不是成心污损王妃的名声。
总之换做是他,心里定然不是个滋味。
萧开胤凝眸看去:“江源如何了?”
闫夺正色道:“被用过极刑,全身没一处好的,他说陈兼逼迫他指认王爷,他骨头硬,未曾松口。”
“尽快把他救出来。”
“这……怕是不容易。”闫夺上前几步,悄声禀话。
今夕苑内,江青姚正思忖着接下来的打算。
等爹爹平安出狱,她会想法子离开这吃人的王府,前世她们主仆四个可都是在这里丧的命。
梅香见她皱眉,安安静静地帮她揉起额角。
竹默端来一盅莲子羹。
主仆几个正温情着,折柳领着十来个丫鬟来到今夕苑,个个手里捧着云纹剔红漆盘。折柳是瑞王府的一等大丫鬟,容颜姣好,举止端庄从容。
她笑盈盈地行了礼:“王爷平安归来,王爷王妃当结两姓之好了。”
江青姚看向那些漆盘,有红烛、喜帐、酒盏、红枣、花生等物,顿时觉得眼睛疼得慌。
“王爷让你来的?”江青姚自嘲地笑笑,看向折柳。
折柳点点头,躲开她的眼神,让丫鬟们张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