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开胤如愿以偿地碰上江青姚的眉心,轻柔抚平。
江青姚无处躲避,只能低下头去。
她的两颊有绯色晕开,是气的,但是看在萧开胤眼里却娇羞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花儿。这模样,勾起他心底的一团火,越烧越旺。
他强压住想要再次触碰的冲动,缓缓合上眼。
江青姚久久不见他有动静,不禁侧眸看了下,恰好撞上同样睁眼朝她看过来的黑眸。那双眸子里十足的侵略性已然收敛,却依旧如海中漩涡一般,多看片刻便要将人吸进去。
这眼神,让她恍惚想起不愿多回忆的前世,那些个曾经恩爱的黑夜里,他总是用这种似要将她拆骨入腹的目光,折腾得她连头发丝都懒得动弹。
他那方面的雄武,委实叫她震撼。
江青姚倏地收回目光,重新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如小兽般惊跳的眼神,惹得萧开胤呼吸一窒,再度摩挲起早已没有她身上余香的指腹。
他无声地扬起唇角。
真有意思,昔日在边城比男子更果勇的是她,今日娇羞的娇娇小娘子亦是她。
俩人心思各异,一路无话直至马车停稳。
江青姚激动得心头狂跳,悄悄掀开轩窗帘子,便看到一座巍峨高耸的头门,硕大的匾额居中挂着,上书两个赤金大字:刑部。
刑部的头门是有屋顶的,若一座狭长的大亭台,两旁各有一只张牙舞爪的大石狮,两旁高墙呈暗红色,似鲜血泼洒上去后被风吹日晒了经年,庄延肃穆得叫人望而生畏。
江青姚只匆匆一眼,便放下了帘子。
“你且在马车里稍候,我去接你父亲。”
江青姚茫然点头,颇有种“近乡情怯”的紧张。
前世她嫁给萧开胤不到一年,江源就病逝了,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若不是如此,她日后在王府怎会一直憋屈到死不瞑目?否则,即便只有商户背景,江源也会竭尽全力地给她撑腰。
不知等了多久,车帘被掀开,几声咳嗽窜进来。
“咳咳……皎皎。”嘶哑的声音,像被沙子磨砺过。
江源刚上车,江青姚便热泪盈眶地走上前,想扑进他怀里又不敢:“爹爹。”
她上下打量两年多未见的父亲,瘦了,瘦了。
昔日大腹便便,如今瘦了一大圈,眼窝都凹陷了进去,不过肉眼可见之处倒是没有伤痕,只是他两只手一直背于身后,身子骨也隐隐颤抖着。
江青姚察觉到不对,忙扶他坐下:“爹爹,快坐。”
江源看向萧开胤,毕竟这是瑞王的马车。
直到萧开胤点头,他方小心翼翼地坐在车帘边。江青姚噙着泪,挨着他坐下。
萧开胤见状,索性闭目养神,默默坐在主位不打搅他们父女。
碍于瑞王在场,江源什么都没多说,见女儿落泪,心疼地不时安抚她不必忧心。
马车辘辘前行,萧开胤的头疾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