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张德全代为答话:“楚太医,王爷日日都是按时吃药的。”
“既是如此,王爷为何眼底暗沉、面色蜡黄……吃了凝神静气之药本该有助于睡眠的呀?”楚太医百思不得其解。
吃了他的药,应该比平日里嗜睡,难道哪里出了岔子?
萧开胤幽怨地看了楚太医一眼。
一开始他还能凭借意志负隅顽抗,没成想一连几日身子都不太对劲,昨晚喝完药便睡得跟猪一般。
楚太医被他看得心虚,想想自己确实没开错方子,便有些不服气:“王爷这几日都吃了些甚?喝了甚?一一与老臣道来,老臣也好查明因由。”
张德全耐心报起了菜单,都是些滋补之物,楚太医却越听越心惊:“一日三餐中的滋补于王爷而言已经足够,怎可再日日大进补?”
萧开胤一怔:“有什么问题?”
他起初两日还有身子快要大好的感觉,哪知道那只是错觉,起身逛了一圈后便虚得头昏眼花,感觉命不久矣。
楚太医找到了源头,理直气壮道:“王爷此前本就是虚弱之症,本该慢慢调养,哪里经得住日日如此滋补?王爷如今这身子已是被折腾得虚不受补,万万不可再如此了。”
萧开胤微微眯眼。
这几日为了不让那三个近身,她们端来的汤药不论是什么,他都自己端过去一饮而尽。
“侧妃日日端来的都是什么汤药?”
张德全回想了下:“王爷的药都是奴才盯着熬制的,端来后侧妃和姨娘都会抢着端去喂王爷……”
“咳咳,倒也不必说得如此详尽。”萧开胤很是烦躁。
张德全会意:“奴才记得侧妃第一日侍疾时叫她的丫头熬了一段七王爷送来的人参;第二日是鹿茸百宝粥……昨日是八珍汤。”
楚太医听得唉声叹气,萧开胤看他如此,心头燥火越烧越旺,竟是当即让张德全将虞柔这几日剩下的药渣等取过来。
张德全点头应是,叫人去取了。
楚太医查验过后,并未从那些滋补物的渣滓里发现不妥之物,真追究起来也不过是侧妃不懂药理,一心为了王爷身子着想才如此费心。
然而只有萧开胤知道,虞柔怎么会不懂药理呢?
他屏退屋子里的下人,起身端坐在床榻边,定睛看向楚太医:“挟恩图报原是小人行径,可今日本王必须做这小人了。”
楚太医大惊,从杌子上起身,恭恭敬敬跪下。
他的小儿子是个不成器的,打小不愿学医,却对舞刀弄枪很是感兴趣,还瞒着他们调离京城上了战场。有两次险象环生、危在旦夕,都被瑞王救下。
他叹着气从随身药箱中拿出一只巴掌大的瓷瓶,紧紧握在手里:“王爷不必多言,老臣这几日翻遍了药典医典,琢磨出一个方子,兴许能达到王爷的要求。”
为了不泄露药方,他甚至亲自将药熬好了才带过来。
萧开胤眸光一亮,迫不及待伸出手去。
楚太医拽着没有立即给他:“老臣只想问一句,王爷要此药是想给谁服用?服下此药后究竟会产生怎样不好的后果,老臣实在不敢保证……”
“无妨。本王向你保证,此药断不会影响江山大统,亦不会祸害你族。”
楚太医还是不放心,沉吟道:“既是与江山无关,那便难逃‘情’之一字。难道王爷是想用在哪位女娘身上?”
萧开胤的目光闪了闪,避开了他的探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