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开胤胳膊上用刀尖刻了字:挚爱江青姚,生死与共。
这些字刻得颇深,眼下血肉已经模糊成一片,看得张德全触目惊心:“王爷哎,您这是何必呢?”
他赶紧找来金疮药要给萧开胤处理伤痕,被他阻止了:“皮外伤,无碍。”
就让它们结痂留下字印,这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张德全老泪纵横地看向瑞王。
他悄悄和楚太医说过瑞王的奇怪言行,譬如经常噩梦惊醒,癫狂地跑去今夕苑搂着王妃睡过的被褥才能继续安睡。
楚太医说瑞王年幼时便上战场厮杀,杀人无数,每夜所经受的精神折磨非常人能想、能忍,所以出现一些奇怪行为实属寻常。每每出现这种症状时寻求之人,正是他最信任之人。
“王爷为何如此难为自个儿?老奴……”张德全揩了两把泪,头一次生出违抗瑞王的想法,他要找寻机会好生把瑞王干的这些“傻事”说给王妃听。既然已成夫妻,不该如此为难自己,他瞅着王妃也很是关心王爷呀,不然哪里会因为侧妃先爬了床便闷闷不乐的。
“启禀王爷,宫里来人传懿旨,皇后娘娘让王妃去宫里赏花。”门房来人传话。
萧开胤低头看看自己狼狈的穿着,皱眉吩咐:“帮本王更衣,本王陪她一起去。”
“王爷还是好生调养吧?”张德全忍不住劝起来,以前瑞王上朝尤其积极,这次病倒已经歇了数日,陛下都开恩让他彻底养好身子再去,补药也赏了一堆。
萧开胤摇摇头,正要说话,脑子里又一阵剥离般的撕疼袭来……
今夕苑,江青姚吓唬了方妩一通,后者便战战兢兢、哭哭啼啼地把什么都招了。
在方妩眼里,她比窦娥还要冤枉。
她不过是听说虞柔要送点心去今夕苑,便想着也做做样子讨好王妃,指不定碰到下次侍疾,暖床的机会就落到她身上了。
她原本惫懒,也没想亲手做凉水荔枝膏,只想简单弄个冰酪的。是白月华讽刺她如此没诚意,还不如不送。她觉得有道理,这才打起精神做她拿手的凉水荔枝膏。
“白姨娘?”江青姚捕捉到一个出乎她意料的信息。
方妩怔了怔:“对啊,要不是她出言讥讽,我还懒得做……不是,王妃要是喜欢,我再做一百杯都没问题的。”
她说着讨好地笑了笑,虽然她和白月华是陛下赏赐的贵妾,按理休不得撵不得,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妾。
瑞王有多紧张这个王妃,她和白月华可都看在眼里,若王妃执意要撵她走,只怕王爷会立马进宫请旨。她一没子嗣护身,二没王爷留恋,陛下定不会为了她而和王爷红脸的。
江青姚冷笑:“蠢货。”
方妩傻眼:“王妃怎得骂人啊?”
“王府里谁不知道你爱喝凉水荔枝膏?也只擅长做这个?虞侧妃只要依据荔枝膏做一道相克的食物,你便是没有坏心,也脱不了干系。”江青姚直接点醒她。
方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王妃说是侧妃害我?不可能的!她那脑子,可是一点心眼都装不下的!”
跟她十岁以前一个样,傻不愣登的,谁对她表示一点善意,她都能掏心掏肺。
江青姚好笑地摇摇头。
方妩生母是个贱妾,眼光见识都局限在争宠和生存上,所以一般的庶出无论在眼界和见识上都难以匹敌嫡出。
“你自个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想想她是否真的那般单纯吧。至于白姨娘,你日后若是有脑子,便不要事事受她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