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张媛媛说着,将灶台旁放着的红酒倒进锅里,刺啦一声满屋的香味。
她将炒好的肉类全部放进珐琅锅里,盖上锅盖。
夹子放在餐盘里,张媛媛转过头,“你敢信吗?我一个快三十岁的人被一个小孩说的几乎要哭了……”
纪萧笙望见她手上的空酒瓶没有说话。
他打开冰箱,与有荣焉,“现在你信我说的话了吧。”
他说到这顿了顿,疑惑地问:“怎么冰箱里还有个蛋糕?你买的?”
“什么蛋糕?”张媛媛走过去看了看,“啊”了一声,“今天早上隔壁的Emily过来找许君乐,说是要谢谢他,人家小姑娘亲手做的蛋糕,我给忘了,看我这记性……”
“Emily?隔壁老头的孙女?”纪萧笙问,“他们怎么认识的?”
张媛媛将冰箱关上,嫌弃,“你管他们怎么认识的,老人家就别掺和人家青春少男少女的事啦。”
“我的意思是,他才来一天,而且除了睡觉就跟我在一起,怎么会跟她认识?”
张媛媛擦着灶台漫不经心的说:"该认识的人怎样都会认识,该相爱的人怎样都会相爱,你别管……"
纪萧笙愣了一会,问:"所以你觉得他们会相爱?"
"哎,快,递个盘子给我。"张媛媛催促,"拜托,你管别人呢,管好你自己。我的盘子,快!"
这话不知怎么听的纪萧笙心中不悦极了,他报复性的将手里的餐盘用力的搁在岛台上,精致的骨瓷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听的张媛媛一阵心疼,她冲过来抱着餐盘宝宝贝贝的仔细检查一番,忍无可忍,烦他烦的要死,"纪萧笙,你有病就去吃药,别站在这里发疯。"
纪萧笙闷闷地走到起居室。
他坐在钢琴前仔仔细细的回想,许君乐会在什么时候认识隔壁的女孩。他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明明除了睡觉,许君乐就一直跟他在一起,那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总不可能如那戏里唱的一样竟是梦中相会的?
张媛媛说该相遇的人总会遇见,该相爱的人总会相爱。
他该接受这世间的真相就是这样的。
如同哥哥的自杀,父亲的不伦,母亲的崩溃一样……
它们都在纪萧笙不知道的时间里悄然滋长,最终全部发生,以极惨烈的方式收了场。
所以在那些他不知道的时间里,这些神秘的空隙里,宿命正在起作用。
这种时候特别让他感到痛苦。
但他很快警觉起来,交叉着握了握手。
眼前是一片混沌,纪萧笙抬起手来,发泄似的,用力按下眼前的黑白琴键……
顷刻间,庄重的,带着极大回音的《命运交响曲》的前奏响彻整栋房子……
纪萧笙弹琴的力度很大,几乎是在砸琴。
他在少许极优美的泛音间隙能听到几句张媛媛的骂声。
具体在骂什么他听不见,一切声音都很遥远,他耳边只有母亲幽幽的一句:“我受够了,带他走吧。”
我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