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餐时间,许君乐的心情都不算太好。
但他依旧吃了许多,他觉得自己永远也无法像纪萧笙那样对着满桌的食物无动于衷。
没有足够的东西吃以及下一顿不知道在哪里的这种不满足和不安定感几乎像是刻进了他的基因里。
餐厅依旧坐的满满当当,许君乐旁边桌的客人正和对面的同伴热火朝天的聊着什么,她膝上趴着一只棕色卷毛小狗,狗子闭着眼睛懒洋洋的,偶然像是意识到了许君乐的注视,突然睁开眼朝他吠叫了一声……
许君乐:……
他强烈怀疑他遭到了动物界的集体围剿,他的名字和长相一定在动物们最讨厌的地球人类排名中名列前茅。
想着想着更烦了,许君乐喝了一口水,抬眼间看到斜前方坐着的某个人诧异的啊了一声。
“怎么了?”纪萧笙问。
许君乐收回目光,将杯子放下,“没什么,好像看到了一个阿森纳的球员,不知道是不是他。”
“阿森纳?你是阿森纳的球迷?”纪萧笙惊讶的音量都变大了一些。
许君乐看他这么大的反应,怒了,“我们阿森纳怎么了?阿森纳球迷怎么了?你得知道我们阿森纳是不可战胜的!等等,卧槽,你不会刚好喜欢热刺吧?”
不会吧,不会这么惨吧,许君乐在心中绝望。
“我不是,你别激动。”纪萧笙笑起来,“你怎么喜欢上阿森纳的?”
“喜欢当然是因为球踢的好看。”许君乐怀疑的看他,“你真不是热刺的球迷?”
“我真不是…我发誓。”
许君乐突然鲁豫上身,“是吗?我不信。”
“…不信算了。”纪萧笙看他一眼,说:“本来后天打算带你去看球的……”
“看球?”许君乐眼睛一亮,瞬间软了语气,“我信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他讨好的探身,双手抓住纪萧笙放在桌上的手腕,表情乖巧,说出来的话却是:“你不带我去,我今晚就在你家上吊,死……”
纪萧笙反手敲许君乐的额头,止住了他的后半段话,“别天天把死挂在嘴上。”
说完又严肃的用指尖在他刚才拍过的地方按了按,“听到了吗?”
许君乐此刻哪有不依的,嬉皮笑脸,“都行都行,你有钱你说了算,我现在吃你的喝你的,是该听话一些。”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纪萧笙说,“许君乐,你知道你一个十九岁的小孩有多可怕吗?我现在都不太敢跟你开玩笑了。”
许君乐并不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笑起来,“怎么了?我怎么可怕了?”
“我怕你说你要走。”纪萧笙说,“真的,也怕你说死。”
许君乐已经习惯了纪萧笙的说话风格,他什么都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那些甜蜜的,肉麻的话,或者像这样的在许君乐看来有损男子气概的话,他总是可以没什么负担的轻松说出来。
“可我总要走的啊,我也总会死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许君乐说。
纪萧笙凝神看了他一会,“我希望你首先想的是你应该怎么活。”
那还是想怎么死好一些吧,许君乐暗忖,没有应声。
他们在餐厅坐了许久,纪萧笙看了看时间。
许君乐看他看了好几次时间了,问:“你等会有事吗?有事可以先走。”
“没事。”纪萧笙说:“其实我今晚有个音乐会的邀请,你想去吗?”
“音乐会,交响乐那种吗?”
“嗯,我怕你会觉得无聊,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带你去。”
难道海洋馆不无聊吗?许君乐又一转念,海洋馆确实也不无聊……
与纪萧笙在一起怎样也不会是无聊的。
他无所谓的说:“去吧,来都来了。”
饭后,纪萧笙带他去了他说的音乐厅,很西式的建筑,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很是养眼。
许君乐第一次听交响乐,他与纪萧笙坐在第二排。
许君乐趁着观众席的灯还亮着聚精会神的研究手上的宣传单,正看着突然宣传单被抽走,听见纪萧笙的声音,“宣传单你也能看的这么起劲。”
观众陆陆续续进场。
许君乐拿出手机看了会时间的功夫,一位年纪看起来稍大,面容深邃,穿着很正式的西装的英国男子朝着他们走过来。
坐在旁边的纪萧笙立刻站起来,与他握手寒暄。
随后纪萧笙就向男人介绍了许君乐,男人就与他握手,很有礼貌的祝他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