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冬。长岛。 苏怡倚在路旁的电线杆上,她沉默地看着已经暗淡的天空,等待着冬日降临。她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猎物进入网中,她一向很有耐心。但愿萧零将她送至了正确的坐标。 她将自己隐匿在黑暗里,不敢奢求自己可以躲避“幽灵”的感知,只不过为了从黑暗中汲取安全感。她听到前方传来枪响,头顶的灯泡被打碎了。她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 苏怡缓步而出,看到霍华德·斯塔克慌乱中掀开了“冬日幽灵”的面罩,她听到他慌乱地喊声:“詹姆斯·巴恩斯中士!”时间这一瞬间仿佛变得缓慢,她看着那辆跑车前盖被冬日战士的机械手臂砸成碎片,那条机械手臂继续向下,将玛丽亚·斯塔克砸成一团模糊的血肉。她知道不能再犹豫下去了。心里再次抱怨为什么被萧零丢到这里的她不仅只有十岁,还是一名黑户。她细碎的声音响起:“желание(渴望),ржавчина(生锈),семнадцать(十七),рассвет(黎明),печь(火炉),девять(九),доброта(善良),домой(回家),грузовик(货车),один(一),服从命令,士兵。放开霍华德·斯塔克,你的任务完成了。” 等到冬日战士悄无声息地离开后,霍华德·斯塔克清了清喉咙,咳出一摊血,“这位小姐,请问你究竟是谁?” “苏怡,你可以称呼我佐伊·苏(Zoey Sue),一名协衡者。无论我是谁,我刚刚拯救了你的性命。想一想,是谁让你重新研发这种东西?”她暗示性地看了一眼后备箱,“又是谁安排你今天晚上转移这样东西?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 “神盾局……”他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砍下一个头,长出两个头,不是吗?你们选择吸收纳粹科学家时就应该预料到这一天了。我救了你的命,我会索取我的报酬。我需要一个能够使用的身份,那个小箱子里的蓝颜色的小东西,也请给我一袋,另外,我们最好在十分钟内伪装好你的死亡现场。” “这位……苏小姐,你是如何得知那样东西的?” “全世界的目光都注视着这五袋小小的溶液,如果你不愿意给我,那么我只好亲自动手去取了。” “如你所愿,苏小姐。”霍华德顿了顿,“毕竟你救了我。” “各取所需而已。”苏怡绕到后备箱,取出那只黑色的皮箱,她递给驾驶座上的霍华德,“将它取出来吧。” 她着迷地盯着手上的蓝色液体,拿出一支针筒,缓缓地将它吸入其中,对准手臂直接扎了下去。 “不,没有营养液和其他试剂的帮助,直接注射血清相当于自杀……” “放心,我来得及把你从这个扁扁的驾驶室里挖出来。”苏怡随手捡起一块石头砸破车窗,摇摇晃晃地将手臂伸进去,“我既没有超能力又不会格斗术,还只有十岁大,那么脆弱的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她将霍华德从变形的车门上拽了出来,“我想我暂时还死不了,准备好亡命天涯了吗,斯塔克先生?”她抢过装有血清的箱子,仔仔细细地擦去上面的指纹,将剩余的血清平均分配到五个袋子里,然后把它放回后备箱,划开霍华德的皮肤,将他的血滴在驾驶室的各个角落,随后点燃了油箱,“冬兵没能完成任务,很快就会有其他人前来确认情况,毕竟……”她的声音低到近乎耳语,“武器不可能远离它的手掌。”她试探性地握了握拳,“我会跟着你,直到获得我的身份,毕竟,我现在是一个无处可去的黑户。” 苏怡沉默着努力跟随霍华德的脚步,既不问他们要走多远,也不问他们将前往何处。 然而霍华德一点惊惶都没有,除了他红肿的眼眶显示出他一点都不平静。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点评苏怡方才的举措,“做得不错,你记得擦除了指纹,还记得把血清分成五份,以及利用我的血,只是最后点燃油箱的举动太过刻意,值得庆幸的是,这辆车在出发前刚加满了油。” “我没接受过专业训练,我想你也没有。希望你给自己准备了可以使用的安全屋。” “都是埃德温为我准备的,希望几十年过去后它们还能正常投入使用。”霍华德看向苏怡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事实上每一年佩吉都逼我维护这些安全屋,我记得不远处就有一个。” “值得庆幸。”苏怡干巴巴地说了一句。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一望无际的旷野。霍华德带领苏怡走进一间小木屋,他娴熟地翻开隐蔽的地窖口,让苏怡先跳下去,随后自己也跳进去,重新盖上木板。 苏怡惊叹地看着这间宽敞的地下室——或者可以说是地下设施,里面有工作间、卧室,甚至还有厨房,工作间里计算机和服务器一应俱全。她看着霍华德黑进户籍系统,听见他说条件所限没办法给她设置一对不会穿帮的亲生父母,所以在生父一栏上直接写了他自己的名字,生母一栏则是不详,他还将几套房产更改到了她的名下,甚至更改了一部分遗嘱,留给她斯塔克工业百分之三的股份,“做戏要全套,”他这样解释,“你哥哥肯定会养活你的。” 苏怡一脸崩溃地看着霍华德,“我肯定会被要求做亲子鉴定的。” “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霍华德摊了摊手,“永别了,我的女儿。”他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很快修改了巴恩斯出现后的监控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