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该死的死了,那该送出去的东西咱们也别留着了,可即到本宫这过了一道,自然是要给那东西加点料。”夏冬春沉声说道,话中是遮掩不住的恨意。
“是。”玉莘应道。
当夜,延禧宫的谨贵人和储秀宫的福答应都发了梦魇,深夜同时召了太医过去。
第二日清早,二人都未能起身。
这件事亦是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众人俱都好奇,这谨贵人原是已病了几日的,且是因为受了惊吓,这福答应又是为何发了梦魇,病的不能起身了呢。
皇后自是要派人探望,又是请太医又是送补品的好一番虚情假意。
午后便得了消息,沈眉庄请旨,昌嫔刚生产还未出月子,阿哥公主金尊玉贵,谨贵人搬出延禧宫避疾,搬往惠嫔所居的钟粹宫。
夏冬春不置可否,如今延禧宫只有她一人独居,她自然乐见其成,只是有时看着襁褓中孩子们的小脸,她又痛恨自己心软,留了安陵容一命。
今时今日,二人即便是没有撕破脸,剩下的情分也只够维持面上的客气。此次没能趁她病,要她命,往后只怕是难了。
她吩咐玉莘和汪顺逸把痕迹料理好,没错,安陵容受惊晕厥那日,汪顺逸便改动了方子,才致于她一病不起。后来送过去的那片秋莲的血书,也被玉莘加了能使人精神错乱的药粉,并不只有她安陵容一人会使些无色无味的药粉。这些自然都是得了夏冬春的授意。
即便福答应请了太医,安陵容搬去了钟粹宫,这药效也要持续几日,福答应暂且不说,安陵容那小身板,便是不能要她半条命,她也别想好过。
如今也知晓那福答应是个不简单的,夏冬春自然是有了防备,勾结秋莲意图陷害自己,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她夏冬春又何时是个善茬?收敛锋芒默默无闻本就是为了在宫中站稳脚跟,若是如此便以为她是个任人拿捏的,那便是大错特错了。
因着年节加之主子生下了龙凤胎,延禧宫的下人俱都得了不少赏赐,但那日秋莲受刑,满宫太监宫女一同观刑,亦是给了他们不小的震撼。是以连日来延禧宫的下人们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差事出了差错不说,就差日日跪在殿外向主子表忠心了。
这日,默霜传了主子旨意,提了巧儿为二等宫女,管着余下的宫女,只是内室的事务还是不许插手的。又好生奖赏了几个勤恳忠心的,晚上又在延禧宫为宫人们设了小宴,避着旁人好好热闹了一番。如此一来,延禧宫才算是有了些鲜活气儿。
日子也便这般过着,她惩戒宫女,吓病了谨贵人的事,终究是没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只是福答应和谨贵人一同梦魇,据说还都是因为梦中被冤魂索命而被魇着,倒是被宫中之人风言风语了好一阵。
福答应好些日子没露面,据说是病了好几日也慢慢好了,只是安陵容却有了些一病不起的意思。太医院的太医去了好几波,甄嬛和沈眉庄日日悉心照料,本也有了些起色,之后便收效不佳了。如今缠绵病榻近一月,安陵容的精神和气血却就是补不上去。
皇上确是常来延禧宫的,来了便是瞧着两个孩子移不开眼。有俗话道“抱孙不抱子”,他也是不在意的,常常一手抱一个在暖阁里来回转悠。
每每将两个奶娃娃放下,他便常对着夏冬春喟叹:“朕已过不惑之年,却时常感膝下单薄,连皇额娘也时常为此忧心不已,如今有莞莞,有你,为朕,为皇家添丁进口,朕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