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嫔母子分离,今夜皇帝自然要去碎玉轩好生安慰的。
用了晚膳,天色已漆黑如墨,夏冬春换了深色的大氅,戴上兜帽,带着同样身着深色衣裳的玉莘,悄悄往冷宫行去。
行至冷宫一角,一处角门外,玉莘上前轻轻叩了两下,便有一年长的宫女开了门,引她们进去。
夏冬春低头走在玉莘身后,二人跟随那宫女,走在冷宫的青石板上。
四周充斥了发霉腐烂的气息,周边破落的房屋里时不时传出笑闹声,是那些已然神志不清的废妃在互相追逐打闹。
那宫女边走边轻声道“姑姑只怕要稍等片刻,那位小主正在会客,是泠鸢阁的瑞常在。”这宫女轻柔中略带沙哑的嗓音,开口便隐匿在深沉夜色里。
“带我们过去。”玉莘和夏冬春交换了眼色,沉声开口。
宫女依言将二人带到了福答应住处的隔壁。
这间宫室昏暗破败,连门窗和墙上都破了好些洞,玉莘挥手,那宫女便悄声退下,并带上了同样破败不堪的门。
透过墙上大小不一的破洞,夏冬春瞧见瑞常在正一脸怒容地踩住福答应的手背用力碾压,已然神志不清的福答应正连声求饶。
“妹妹如今当真认不得姐姐了?我是与你一同入宫的露仪姐姐啊。”瑞常在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福答应,嘴角扬起狠厉的笑意。
“露仪姐姐……姐姐……好痛……不是我……秋莲……不是我害死你的……”福答应含糊不清地求饶。
“哼,看来是真疯了。妹妹啊妹妹,从入宫前你便不如我,我自然知你心中不平,但常念在你我两家相识,又一同入宫,便是对旁人不假辞色,对你从来都是亲近的。若非皇后提点,我还不知,竟是你要害我。”瑞常在脚下又用力了几分,夏冬春隐隐听到骨头折裂的声音。
“不是我……我没有害人……是皇后……是昌嫔……是谨贵人”
听见提到自己,夏冬春又凑近了一些。
“昌嫔?昌嫔不过是你拉来做筏子罢了。你想利用安陵容除了我,又让秋莲那贱婢留着物证,事发再拉安陵容顶罪,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一石二鸟,我倒是小瞧你了。如今疯成这样,还想着攀咬别人?”
原来是这样吗?当真是这样?夏冬春心中惊讶不已,惊讶福答应的心机如此之深,也惊讶瑞常在会如此清楚。
“秋莲……不要啊……不是我害死你的……你去找谨贵人,去找昌嫔……啊……放过我……”福答应突然惊惶地大叫,不顾疼痛从瑞常在脚下抽出血肉模糊的手,挥舞着便要起来。
“你要疯便疯个够,姐姐会经常来看你的,妹妹。”瑞常在看着福答应的疯状,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意。
见福答应疯得厉害,忙有人护着瑞常在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