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景仁宫请安。
众人说起昨日翊坤宫之事,众说纷纭。
夏冬春只静静执了杯茶,听着众人讨论。
却是看到了因富察氏难产而降位禁足的齐嫔,才知道,前日里皇上考教了三阿哥功课,并表扬了他,皇后借机提出解了齐嫔禁足,皇上允了。
齐嫔察觉到昌嫔打量的视线,回了个略带殷勤的笑容。
此时,听襄嫔开口:“年家已倒,年氏亦是罪大恶极,皇上皇后开恩,留她一条性命,已是皇恩浩荡,谁知她仍不知悔改,竟敢犯上不敬。”
昨日年氏撞柱自尽一事,却是被皇上压了下来,只传出年氏与皇上起了争执。
“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是皇上。
众人忙起身行礼,皇上面色不虞地行至上位坐下。
“免礼吧。”皇上声音不辨喜怒。
众人起身落座。
“若依臣妾之见,”襄嫔继续道:“杀之,以平后宫之怨。”心虚地望了一眼皇上,仍镇定地说道。
“哼,”皇上冷哼:“很好,襄嫔竟是如此杀伐果断之人,如此为了朕的后宫着想。”
襄嫔自知失言,怯怯地不敢再出声。
“皇后,”皇上冷声道:“昨日翊坤宫之事,朕不想听到后宫之人议论纷纷,你管好后宫,临近年关,朕不愿宫中再见血光。”
一字一句,极尽威严,众人则听得心惊肉跳。
“是,臣妾领旨。”
“皇上,此次平定年府之乱,朝中有不少有功之臣,除了莞嫔的父亲甄远道之外,还有一位瓜尔佳鄂敏,其女瓜尔佳氏文鸢,前年因病错过了选秀,太后的意思是,现下宫中满军旗妃子少些,想把瓜尔佳氏以功臣之女召进宫中,臣妾拿不定主意,请皇上定夺。”皇后柔声开口道。
众人闻言皆齐齐望向皇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嗯,太后所言不错,继顺妃富察氏诞下八阿哥离世,宫中确是满军旗太少些,既是有功之臣,便赐封号‘祺’,与莞嫔入宫时一般封为常在,赐居储秀宫吧。”皇上沉声道。
听到皇上提及顺妃和八阿哥,皇后面上闪过一丝不虞,却是笑着应道:“皇上圣明,只是封号‘祺’字,却是与齐嫔的封号同音,怕是日后生出许多麻烦来,如此……”皇后为难道。
皇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刚解了禁足的齐嫔,久久不语。
齐嫔诚惶诚恐地垂首,不敢抬头。
“有何麻烦?福瑞祺祥是为祺,齐嫔可有意见?”皇上定定地望着齐嫔说道。
齐嫔手忙脚乱地起身回话,不防差点打翻茶杯,忙屈身行礼道:“臣妾不敢。”
“既解了禁足,便好好修身养性,前日往事,朕看在弘时的面上不再追究,若是再不安分守己,便不只是禁足这么简单了。”皇帝厉声道。
从皇上进来,殿中气氛便沉闷无比,众人只觉如坐针毡,夏冬春亦是如此。
夏冬春自然看出皇上心情糟糕,单是方才襄嫔进言处决年氏,皇上眼中已是蕴含了丝丝杀意。
齐嫔不敢多言,只惊惶应道:“臣妾有罪,谨遵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