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如涛，碧海连天。

看着秦无炎的尸体随着浪潮漂浮得越来越远，张小凡不禁有些感叹。

当初在大王村，两人不约而同地找周一仙测字，从而初次相识，之后万毒门掌门之争、兽神之乱，秦无炎都凭着自己的心机和手段，保全了自身性命。

这个前世号称“毒公子”的毒神关门弟子，还未来得及成长，就死在了自己手里，大竹峰一脉，怕是和万毒门结下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了。

为此张小凡心里倒是没有一丝愧疚，秦无炎从始至终都坚定本心，没有后悔，毫不迟疑地要在魔道上走下去，这种人杀了也便杀了。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这一次，你的岸，就是这流波山无尽的海了。

张小凡看着远处海上那具尸体，飘来飘去，随波逐流，接着一个浪花袭来，便消失不见，不留下一丁点儿痕迹。

别了，秦无炎！

若是前世的自己，只怕并不能讨得什么便宜，但今生的自己，确是有了保护重要之人的实力，从而改变了结局。

兽神之乱……修罗之难……既然重新来过，就将一切都重新书写吧！

看着张小凡站在岸边，极目远眺，若有所思，张小红也收起了贪玩的天性，默默地走了过来，学着张小凡的样子，与他并排而立。

“看得出来，他们几人，对你来说都很重要吧？”张小红忽然道，语气颇有些惆怅。

张小凡沉默了许久，终于慢慢说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师父他先师娘而去，师娘重情，也不肯独活，便同师父一起去了。”

“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小红。”张小凡转过身来，摸了摸她的脑袋。

“可我们昨晚一直在赶路……”张小红回答着，看着张小凡的眼睛，忽地止住了声。

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虽然看着云淡风轻，内心却难过极了。

张小凡忽然蹲了下来，将视线与张小红齐平，仔细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开口问道：“你呢，可有什么打算？等找到解开共生之术的办法，你便能自由了。”

“我吗？我想先去青云门，把道玄咬一口，之后的事还没想好，嘿嘿。”想到道玄真人，张小红有些生气地挥了下自己的小拳头。

张小凡又问：“有没有朝思暮想也要见的人？”

“我在岛上，一直都是孤零零的。”女孩想了一想，眼神暗淡了下去。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露出十分难过的表情，张小凡伸出手来，将她的两根辫子一左一右摆整齐，内心仿佛做了什么决定般长舒一口气，转身往回走去，口中却是坚定道：“那么，你现在不是一人了。”

“欸——爹，你等等我！”女孩皱着的眉头一瞬间舒展开来，奔跑着跟上前面那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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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不易伤的最重，却率先醒了，伸手摸了摸伤口，已经裹上了干净的纱布，包扎好了。

余毒虽然未清，浑身还有些许麻痹，但也能够勉强行动了。

他起身一看，苏茹和田灵儿两人靠着石壁躺着，脸色缓和了不少，但仍处于昏迷之中，环视四周，看到陆雪琪穿着寻常小竹峰弟子的服饰，正拿着一根枯枝，往火堆里添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