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羽霏走得很慢。伤势在身,在所难免。
快走到这帮人面前,李娇洁嚼着口香糖讽刺道:“哟哟哟看看,我们的大小姐来了。”
“跟男人约会来晚了吧大小姐。”
身边的徐一莎搭腔跟着一块取笑说:“瞧瞧人家,天生的狐狸精,就是会取悦男人。短信上还说什么’尹驭,我想你。‘,看看看看多少个男人等着她去睡。”
她们两个笑得猖狂,身旁的白毛这帮人却一个没笑,他们可不是她们的小弟。
庄羽霏听着仅有她们两个的笑声,眼里只有无聊,她对她们说:“荘雨菲的手机卡在哪?”
那天庄羽霏被打,手机被摔坏,没人记得手机卡这件事,结果被李娇洁她们捡了。
捡了之后,不知道她们怎么做到的,昨晚竟然把荘雨菲和别人的部分聊天记录发出来了。
就连荘雨菲从前自拍的伤势照也发出来了十几张。
荘雨菲从前受了许多的伤,伤都在暗处,就算是王三妹也有看不见的,独处时她选择用手机全都拍下来。
不管是出于记录的心理,还是想看看自己的伤势,荘雨菲拍下的照片几乎都是非常私密的。
除了几张伤势十分严重的外伤,很多私密的位置她都拍下来了。
不止是短信和照片,就连荘雨菲备忘录里的那些小记录,也被发出来好几篇。
里面有荘雨菲这个人的大半人生,以及她在深夜里那些死死缠绕着她的伤痛。
那些伤痛密密麻麻,像一根线一样,反反复复地把她吊死在深夜里。
不过这些心事,在别人眼里就成了矫情,成了无痛呻吟。
绝大数人的窥私心理根本不会放过这种八卦,荘雨菲的隐私一被爆出来,所有人都蜂拥而至。
短短时间,荘雨菲十几张照片和几篇日记传遍了全校。
有甚者已经分享出校外的网络上。
“荘雨菲”这个人在网络世界里,就像光了个大半个身子,只剩下不到两块遮羞布。
可是庄羽霏不是荘雨菲,她根本不在乎这些。
她在意的是那些照片里的其中一张。
荘雨菲的手机没坏前她大致看过荘雨菲的手机,可是因为太卡所以她忽略了很多,没想到被李娇洁她们发出来了。
现在要找到关于那张照片更多的信息,只能拿回手机卡。
要拿回手机卡,就要通过李娇洁和徐一莎。
这就是为什么她们敢那么笃定庄羽霏会回学校的原因。
李娇洁嚼着口香糖但笑不语。
徐一莎拿出了还没半个指甲大的手机卡,说:“你是指这张吗。”
庄羽霏一只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看着她们。
“换个地方。”
潮湿阴暗的工地里,没有一个工人。老板早已跑路,断了资金就剩那么个躯壳在这里。
工地里到处都是没用完的沙子,和僵硬的几袋水泥。锈掉的钢筋也裸露在墙体里,房体内外都长满了野花野草,差不多半个人高。
不仅是一片破败,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屎尿味,有人的,有野猫野狗的,不知到底藏在了哪里,气味无处不在。
庄羽霏一只手被吊得很高,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整个人都向前扑,还没扑倒在地又被拽回来撕掉嘴上的纱布。
白毛一根生锈的钢筋抵在庄羽霏嘴边恶狠狠地道:“你就是这么把玻璃片灌进张留美嘴巴里的吧。”
庄羽霏嘴边的纱布一被扯,刚结痂的伤口又冒出血来,血一滴滴的,滴在她的膝盖上。
血腥的甜腻味又再次萦绕唇边,口腔里也尽是浓郁的甜味。
庄羽霏咧开嘴,一笑,对白毛说:“不是,我不像你那么没用还要靠他们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