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了,荘雨菲还是没有松懈下来,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她双膝完全跪在地上,奋力向前擦,向后擦。
擦到额上的汗珠滴落,和湿布的水珠混在一起,她还在擦。
擦到天完全黑下来,小礼堂的门再次被人打开了。
荘雨菲当听不见,也不去看,还在按照自己的节奏擦地板。
胡安珩走到荘雨菲身边,蹲下了。
他问:“羽霏,你怎么不接我的电话?”
荘雨菲回头看一眼的欲望也没有,还在用力擦,边擦边喘气说:“忙,没空。”
她这么用力擦,可也没擦多少,半天了,还在轮椅周围打转,不过擦了小小一块地方。
胡安珩让她别擦了,还对她说:“对不起羽霏,我不知道家里人会这么做,我要知道他们会这么做我一定会阻止。”
荘雨菲手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她说:“就算这次不擦还有下次,下下次,下下下次,要欺负你的人怎么着也会欺负你。”
“既然这样,那还不如顺了他们的心意,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做到他们舒心了舒服了,他们就会放过我了。”
胡安珩一时语塞。
阻止不了她,就抢过她手上的湿布,卷起袖子自己做起来。
荘雨菲也不阻拦他,还给他换水。
和荘雨菲的熟稔不同,胡安珩是真正的大少爷,就没干过这种活,湿布拿在手里不知该怎么下手,就用大拇指食指捏着在地上蹭。
蹭了几下,硬是推都没推动,地上连个印都没有。
荘雨菲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挪窝了,就这么看着这个尊贵的少爷干活。
“大少爷”真的金贵,反复研究了五分钟就是没学会该怎么擦一块地板,光是捏着这块湿布五分钟竟也出了一身汗。
荘雨菲看不过眼,但也不打算帮他,他自己要揽的活。
两人就这么一个看着,一个干着。
许久之后,空荡的小礼堂才真正响起胡安珩一咔一咔擦地的声音。
“所以,你为什么放下小安了?”
荘雨菲忽然开口。
胡安珩听到,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又笨拙地继续动起来,他说:“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羽霏。”
“你骂过我之后,我想了很久,我一直在想我曾经都做过了什么,伤害了多少人。”
他有些愧疚地说:“我已经对不起小安了,我不想再辜负你。”
荘雨菲眼睛斜过一边,说:“就算我现在喜欢上尹驭了?”
胡安珩还在试图加入自己第四根手指,摸鼠标的方式一样摸着那块湿布说:“所以我希望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羽霏,小安于我,和尹驭于你一样,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有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
荘雨菲不再问了,他的话已经够清楚了。
也许是因为胡洲上他们的责骂教导,也许是胡安珩看到荘雨菲和尹驭的亲密照片受到的刺激,胡安珩真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只有他和庄羽霏是同一个阶级的人。
荘雨菲回到庄羽霏的家的时候,尹驭也恰好刚回来,不过比她早一步。
尹驭刚打开门,荘雨菲坐在轮椅上立即拽着他的两只胳膊,累瘫了一样靠在他身上说:“太累了我今天。”
尹驭没有拉开她,也来不及看她一身的乱七八糟,他说:“可是没有休息的时间了庄小姐。”
“兰鸟结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