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庄羽霏忠诚的秘书?”
“是庄研霏安插在庄羽霏身边的眼线?”
荘雨菲坐在沙发上,望着他的脸说:“还是刘家的孩子?”
“你到底姓尹,还是姓刘?”
眼前陌生的何止一个人。
诺大的房子里,静得能听见水杯里的水纹晃动的声音。
两个人,两双眼睛,从上到下,从头到尾都在用赤裸裸的眼神互相检视对方。
很快……
“一开始你就想好了要怎么处置赵大龙。”
“一开始你就认出了我。”
两人同时站起来,说出自己想说的话。
尹驭拿着那杯水对荘雨菲说:“我们第一次去兰鸟的时候,从见到赵大龙,和他交流开始,你就对他有了自己的打算。”
第一次去到工厂的时候,她就对赵大龙一家有了她自己的打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恐怕是进到赵大龙他们那个用木板隔开的房间开始。明明可以用钱以外的方法解决,但她主动提了钱。
荘雨菲赤着脚站在柔软的地毯上对尹驭说:“我们说的第一句话,我做出的第一个动作开始,你就在怀疑我不是她。”
是啊,朝夕相处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她的变化。就算是拿掉孩子的手术后遗症也不会改变一个人的个性,不会改变她的习惯她的思想,她的举手投足,她的一颦一笑,她的认知她的一切。
所以他根本不相信什么掉下楼梯没了孩子的后遗症,她怎么会失忆。就算是失忆,她也不会磨了她的棱角变成温顺的一只猫,她有她的骄傲。
尹驭说:“你看到他们一家住在那个小房子里想的不是他们一家接下来要怎么生活,是在想赵大龙要怎么死。你一早就看穿了赵大龙的本性,还有他们一家人的嘴脸,所以你回去后,就在计划这件事。”
荘雨菲说:“你在怀疑我是她,但你不敢肯定,因为没有人会相信这种荒诞的事。可是你在跟我的每一次对话,每一次的接触你都在怀疑你的认知是不是出了错,是不是我真的不是她。”
“回去后,你让我先把钱给了赵大龙,也是在这时候你找了人。”
“在我第一次解决网上关于我和胡安珩的那些新闻,你的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两人面对面站着,看着彼此那张熟悉无比的脸,不是争吵胜似争吵,从嘴里吐出的话又是那么刺耳、尖锐。
早已说上来到底是什么感觉,此时心中只有说不尽的那些早该说出来的、那些应该说出来的话。
尹驭对眼前的人说:“你设了一个局,等着赵大龙自投罗网,你先让他感受到有钱的快乐,再让他失去,让他经历大喜大悲后,受不了上吊身亡。”
荘雨菲也抬着头说:“你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你看着我,看着我处理我和胡安珩的事,看着我和胡安珩结婚,你一直都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
眼前的脸此时比起熟悉,陌生得让人难以接受,尹驭低着头说:“他根本不该死,也用不着死,为什么你一定要他死?因为什么你告诉我!”
“因为他本来就该死!”
荘雨菲手指天,说:“他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资格活在这世上也没有脸去面对他的妻女!他活在这世上一天他的妻女就会受折磨一天!只要他还活着你知道他的老婆,他的孩子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吗?!”
尹驭逼近:“即便这样他就该死吗?难道他没有活下来的权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