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手指在脸上留下几个血淋淋的印记，抵在颈后的剪刀也松懈了。

事到如今，她们还有什么说不出来，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庄羽霏难道就是天上的星摘不得？

荘雨菲指甲快要陷进脸颊肉里：“庄羽霏，和我相比，你真是那么完美无缺吗？”

“你掉下楼梯真的是个意外吗？”

庄羽霏咬牙，看着摁住她脸颊无比清醒的荘雨菲，手中握住的剪刀，不觉间松了些。

庄羽霏越是这样说不出话，荘雨菲越鄙夷她。

谁都知道庄羽霏是个高傲高高在上的人，她有自尊她有满身的傲气。

但真的是这样吗？

为什么荘雨菲在医院醒来第一眼见到的鲁蔓蔓没有第一时间对她说明楼梯上发生的事，为什么胡安珩对她的态度又是飘忽不定，还有他们两个在舞会上避开她的那个争吵。

他们明明是知情人和当事人，却总是闪烁其词，从来不主动提及楼梯那晚发生的事，究其原因就是荘雨菲再傻也猜得出来了。

“因为是你自己摔下楼梯的。”

荘雨菲掐住庄羽霏的下巴，毫不留情地扒开她内心的阴暗面：“是你主动摔下楼梯的。”

“就算用了卑劣的手段怀上胡安珩的孩子，他也没想过要跟你在一起。他们说你们在楼梯上争吵，但真的是争吵还是你纠缠胡安珩不放？”

“你威胁他乞求他用尽了所有的手段所有的方法，但他还是不爱你还是不要你，到最后他被你纠缠得不行让你摔下楼梯自证真心。”

“结果怎么样呢。”荘雨菲沾血的餐刀也抵在了庄羽霏脸上，“你真的听话摔下去了。”

“你的孩子没了，你的爱也死了，到最后你的人生也完了。”

“你才是最愚蠢的那一个，庄羽霏。”

愚蠢的，以为爱是一切的庄羽霏，可以为爱舍弃所有的庄羽霏，终其一生都只想要追求爱的庄羽霏。

她的高傲被人踩在脚下，她的真心被践踏得稀碎。

是愚蠢的，是自私的，是心理阴暗的庄羽霏。

这样的庄羽霏，到底比她荘雨菲好到哪里？

脸上沾到的血烫得人神智不清，刀尖上的血腥味又清晰无比，就像那天摔下楼梯后她模糊的视线里只剩的一片红一片腥，庄羽霏猩红的眼，盯着眼前的人，迟迟做不出下一步动作。

荘雨菲忍着腹部的疼痛笑了一声。

真正的嘲笑：“庄羽霏，你真可怜。”

啪嗒——

滴血的剪刀掉落在地上。

荘雨菲回头望了一眼，又要笑出来了：“怎么，连刀都拿不住了？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