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是打车来的，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雪地，一抬头就对上了庄妍关切的目光，她眼眶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庄妍推开店门，把她拉进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坐家里的车？”

像是谢家这种夫人小姐，出门一向是有专职司机的。

杜若冻得脸色青紫，勉强笑笑，“没事，你们等我好久了吧？”

姐妹们纷纷围上来，关心地问候她。

说起肚子里的孩子，杜若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沉默到空气里似乎都结了冰，最后还是万倩耐不住性子，气哄哄道：“你呀就是太惯着你男人了，为了他连命都不要了。”

杜若鼻尖发红，声音小的像蚊子，“我也知道这孩子要不得，可是他不同意。”

这下连一向好脾气的余梦也受不了了，“他不同意就离婚，肚子是你自己的，你不想生谁也不能强迫你！”

“如果孩子健康生也就罢了，但现在的检查结果很不乐观。”李悠然从医生的角度开普了好一顿。

杜若越发沉默，沉默地像是一幅雕像。

大家见她不吱声，彻底没了法子，下意识看向庄妍。

庄妍压力山大，但还是开口劝道：“杜若，这事我们说了不算，最终还是你自己说了算，你要是想通了，我们就能帮你，但你要是想不通，我们想帮忙也没用，你懂吗？”

杜若抬头看着她，眼睫颤了颤，终是落下泪来。

她哪有什么不懂的，心里惦念的无非是五个女儿，她可以离开谢家，但谢家一定不会放她女儿们离开，再说了，就算她能带着女儿们离开，以后生活怎么办？她没有工作，没有一技之长，连养活自己都做不到，谈何养活孩子们？

现实的问题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冲动。

庄妍也知道无法勉强她，只得轻声安慰道：“没事，你慢慢想，总会有法子的。”

“没法子了，这样的日子我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杜若咬着唇哭出声来，她弯起袖子，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我想带孩子们走，他不同意，还打我！”

看到那刺目的伤痕，一看就是新伤叠加旧伤，这个谢怀江还真是狠心，竟然动手打人！

庄妍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厉声道：“你就由着他打你？不行我得找他说理去！”

万倩几人也跟着怒气冲冲地站起来。

“别去，你们去了，他嘴上答应，背后还会打我的女儿们！”杜若猛地拉住庄妍，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

庄妍被她哭得心都碎了，心里一万遍地庆幸自己没有嫁人，庆幸自己有工作还可以养活孩子和自己。

几个女人哭成一团。

李悠然心里像刀割一样，“早知道他打你，我就不该放你回谢家，就该直接把你扣在医院里。”

余梦哭得眼都快肿了，“姓谢的真不是东西，你还是早点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吧。”

万倩狠狠错了一把脸，“要不你搬去水云间住吧，反正我也在那住，正好空着一间房，谢怀江肯定不敢去庄妍家里骚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