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世间再无燕灵草。
“姑娘、燕姑娘。”
阿芷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如水,夜色朦胧之下,她温柔是目色似乎含了一抹难以分辨的情绪。
“我不会害你的。这卷心法虽然只有上半部分。不过,也足够现在的你用了。”
燕从灵道了谢,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对方明显更清楚自己底细,自己对其却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说的太多反而底儿会掉的更多。
“王爷近日怎么样?”
“没有上次发作那样严重。”
阿芷看向不远处那幽深如噬兽之口的湖面,“这次的湖水很平静,也没有变红。”
燕从灵跟着投去视线。
乌云蔽月,星光惨淡。半隐半藏在耸起假山后的湖透出一种诡异黑沉,那就是外界传闻的血湖。
但没有什么妖魔鬼怪,而是数年前她师父亲自下山施了法,让这原本明净澄澈的湖水和宁封离相系。
湖水平静,人便无事。湖水翻涌,则是蛊发。
至于变为那些说书人口中的血色,那只能说明宁封离状态危险。
阿芷提着荧荧灯盏,熟练给她引路,“姑娘进去吧,王爷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推门而入,里间依旧萦绕着一股暖香。
时近秋末,夜间渐凉,少年身上的外袍又比先前见面时厚了许多,膝上还放了一只鎏金手炉,正慵懒半倚在美人榻上看书。
鸦色长发用一只玉冠尽数挽起,露出干净白皙面容,灯下更显俊秀风雅。
他身旁没有婢女候着,安静到只能听见纸张翻动的摩挲声响。
燕从灵自觉地没有出声打扰,只干脆利落拿起一旁提前准备好的干净匕首和空碗,放血熬药。
“灵儿。”
热气一滚,没等药熬好,原本沉浸在书中的宁封离忽然开口唤她。
“属下在。”
“太子的马出事了?”疑问的语句,却是绝对肯定的话语。
燕从灵补充,“那匹马原先是三王爷的,被太子殿下抢了过去。事发之后,属下检查过一番,是妖邪作祟。”
“荒山野岭容易养出些不干净的东西,这倒也是正常事,所以让你们镇妖司跟过去了。但太子……”
少年略微直起身子,烛影晃动在那玄色外袍上,绣着的金线辗转出几道耀光。
“他这么巧合就抢了三哥的马?”
宁君瞻是暴烈不是愚蠢。
从前能得数名太傅夸赞,自小学帝王策的储君,不可能真的一无是处。
秋猎这个节骨眼上,不说那些官员勋贵,皇帝皇后也都在。
他就算真的看上宁牧霆那匹汗血宝马,那也应该等秋猎过后,像对叶芙蕖那样找个暗处再动手。
“王爷……”
燕从灵不了解太子。
之前一时还发觉不出,此刻被宁封离一点拨,越想越觉得不对。
“你近来多留神些。”
宁封离见她垂头思索,慢声吩咐,“那匹马,如果是太子骑上之后才出事,太子这边先查。但如果是三哥的马本来就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