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从灵正低头翻看上面那只小金锁,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神色变化,“比这个危险的我见过更多,你要是害怕可以挨着我先别看,等开了我再喊你。”
她难得温柔一次,却是办公事时安抚人的标准话术。
以往都是这样,毕竟有根骨和机会修炼的只是少数人,百姓之中还是普通人居多。脆弱容易放大恐惧,怎么平复这些人的情绪也算任务之一。
在先前的每次任务里,燕从灵一直这么来的,但今日还是头一遭遇到,被安抚的成年男人,这么直接地给出反应。
热源贴上后背心那刻,她开锁的手一顿,余光斜见紧紧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时,更是额角狠狠一跳。
“你这样,万一盒子里真有什么,躲都躲不了。”
要不是清楚他平常就是这么一副扭扭捏捏的黏糊劲,自己恐怕都要怀疑,他和嫌疑犯是不是一伙的。
虽然楼弃雪平时不说,也没有主动提及过,但细节上还是难以克制的流露出来。
兴许因为本体是毛茸茸犬科的原因,格外黏人,找尽一切办法贴贴。
“是你让我抱的。”
他语气还有点委屈。
燕从灵仍没好气,“我是让你挨着,不是让你抱。”
他这样的,自己只在情窦初开的未出阁小姑娘身上看见过。也不知道几千年到底怎么修炼的,居然修炼出这么一个脑子。
咔嚓。
金锁落地。
妆奁被缓缓打开了。
里头一片漆黑,几乎是看到装着的东西那刻,燕从灵瞳孔猛缩,反应飞速地一把将其重新合上!
但还是稍慢一步。
一只沉甸甸的铜镜掉出。
伴随冰冷声响,上面还绕着一截森白的指骨。先前在河边还来不及发现的邪气,眼下张狂弥漫……
“里面的是什么?”
楼弃雪拾起铜镜,问。
她手太快,他方才还来不及看清。
“手骨,碎成很多片的手骨。”
燕从灵心有余悸,“怪不得方才没感觉到有什么邪气,这东西原来是躲起来了。”
它是有意识的,还知道藏。
只是没想到,别人不敢轻易下水,疯书生却敢,还正好捞上来了。
“要是散在河里,想抓麻烦的很……”话音刚落,她想到什么忽然咬牙,“恐怕,不止一只手。”
一具完整的骨架,还有大半躯干。
“似乎是个女子。”
楼弃雪替她将那截指骨收进乾坤袋,吸取上次破庙的经验教训,保险起见现在都会多下一层禁锢。
“这面镜子……”
燕从灵翻看起那面锈迹斑斑的铜镜。指尖顺着上面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精美花纹摩挲,她在背面摸到了一个模糊的官印。
“是宫里的东西。看着不像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东西。但样式应该不是现在的……很可能是从前皇宫里的。”
可到底多久以前的,又为什么会遗落在这种地方,她还推断不出。
镜面雾蒙蒙的,似乎蒙着一层灰。
燕从灵抬手轻轻擦了擦,镜面很快印出自己那张脸……
但不是现在的脸……